故而犹豫一番,她终究还是放弃了刚才决定去找姜放说情的方法。
可不找姜放,不找姜念娇,她又要如何将母亲平安救出来呢。
看着姜芝重新皱起的眉头,依澜也顺便问了姜放一句“小姐,您在想什么?”
姜芝此时实在束手无策,自然便也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眼下不能同父亲求情,我在想要如何将母亲救出来。”
这依澜虽然极力挑拔着姜芝,但真要她出什么主意,她在没有于瑟授意的情况下,显然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不过依澜此时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故而她出言提议道“大小姐,咱们眼下与其在这空想,倒不如去找于姨母吧,她与夫人到底是姐妹,与夫人又常有往来,若有她出面,这有什么事自然比我们好使啊。”
姜芝对此显然有所顾虑,毕竟依澜口中说的于姨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纵然她因为母亲如今嫁得好而多有攀附,平日里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
可她却实在与这姨母亲近不来,加之外头一些关于这姨母的风言风语,她其实是顶不愿意去求助对方的。
然而依澜却似乎认定了于姨母。
姜芝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最后一番思量,她终于还是去找了于姨母。
再说姜念娇这边,在与陈嫤年叙话了一阵后,却久久未见昨日约着与自己相看明日及笄礼头面的姜芝来自己院里,她便也遣了身边的丫鬟去请姜芝过来,然而派去的丫鬟去了后不久却说姜芝没有在自己的飞花小院。
姜念娇不免也奇怪自己这向来内向的妹妹姜芝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她也没大放在心上。
姜府西边的一片院落是待客的居所,穿过鹅卵石铺就的地面,途径兰草香汀,亭台楼阁。
只见得家中临湖水榭旁,一名身着艳色衣衫,穿金戴银的微胖富贵妇人正一边指挥着一名丫鬟拿着食盒朝那水面撒着鱼食,一边还指挥着另一名丫鬟替自己将那葡萄的皮一点点剥了。
而在她身后还另有两名丫鬟正替她打着扇。
那副派头倒俨然如同自己才是这姜府的女主人一般。
只是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却根本都不是她带过来的人。
见她那般大咧咧的姿态,姜芝甚至有种想转头就走的冲动,她与母亲在姜府也算是谨小慎微了,她母亲平日花用更是节俭。
只这于姨母却是与她们完全相反,之前她嫁了一个还算有钱的商人,许是在那时便养得性子金贵了,即使后来她被那商人以无所出的理由休弃后回了娘家却也没能改掉自己奢靡的作风。
而平日里,若不是自己母亲时常接济于她,外祖一家又哪里经得起她这样的折腾。
也是因为姜府的生活优渥,这于姨母只隔三以来探望母亲为由,来姜府打秋风。
如今她及笄,这于姨母自然是又来了,只不知这次秋风又要打下多少。
而且她有种预感,自己若是开口请她帮了忙,日后自己母亲若出来了,怕是更甩不开这于姨母了。
只是姜芝想回头,然而于姨母却已经看到了站在小堤边的姜芝了。
她立刻便站起来,亲热的唤了一声“这不是阿芝吗?可是来找姨母的。”
如今这于姨母都主动同姜芝打招呼了,纵然姜芝再想回头却也无可奈何。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于姨母面前,随后给于姨母福了一礼。
这于姨母倒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她只连忙拉着姜芝在自己身边坐下,同时还取了自己的帕子替姜芝擦汗“阿芝这一路过来可热着了吧?”
姜芝有些尴尬,正要说自己并没有被热到,但于姨母却又对着身后的丫鬟训道“真是没点眼力劲,给我扇风做什么,还不赶快给阿芝打扇。”
她这话一吼,又干脆抢了其中一名丫鬟的团扇,只亲自替姜芝扇风。
这样的热切,倒是让姜芝也有些吃不消,她只轻声道“姨母,我不热。”
然而那于姨母又哪里会将姜芝的话放入耳中。
毕竟她这次过来可是来打秋风的,只可惜这次过来接待自己的却不是大姐,反而是向来与大姐不对付的姜念娇。
而她来姜府也待了一阵了,自己姐姐不肯见自己便罢了。
她想主动去思心园寻人,却又被人拦住了。
她想问于瑟在做什么,然而这些丫鬟们却跟哑巴似的,对于瑟的事绝口不提。
这表现倒像是刻意要避开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