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驿站外今夜竟是灯火通明,里外守着的士兵更是让余十三越发确定赵衍桢多半就在这驿站歇脚,故而余十三在到了驿站之外后便对姜念娇道“姑娘,咱们到了。”
而于此同时,那些驿站外守着的士兵们自然也发现了这辆靠近的马车。
很快几名士兵便举着火把,靠近了过来询问道“干什么的?”
余十三闻言只将身上的令牌亮了出来。
显然这些大头兵并不知道余十三令牌的来历,正有些面面相觑。
余十三便又坦然的报了个名字“你们拿着这腰牌去找暻先生,他看到这腰牌便会知道我是谁。”
他们虽然不认得余十三,但暻先生他们还是知道的,听说这位可是当年鸾衣卫的指挥使,后来这位又入了暗卫营教习暗卫,可以说如今泰半的暗卫几乎都是由他教授出来的,而如今这位暻先生正是陪同三殿下一起去往云州的辅臣。
而这一行人,无论男女瞧来都是气质不俗,故而余十三这么说了之后,很快便有一名士兵去驿站之内寻了暻先生。
那暻先生到底也是教习过余十三武艺的师父,他早听说了余十三如今正在姜府当差,所以看到余十三的令牌后,他心下便多少有些了然,今日余十三找来,只怕是事关那姜府之人。
故而他只又问询了驿站小吏几句,得知过来的似乎不止余十三一人,竟还有两名女眷。故而他只先披衣去敲了赵衍桢的门,寻常人或许是不敢在晋王入梦之时去敲门,但暻先生地位超然,故而即使他敲门却也无人敢阻拦,片刻后,一名小厮只将房门打开。
赵衍桢正在半梦半醒间,他惑然看着屋中仍是昏暗的天色道“先生这夜里寻我何事?”
“姜府那位姑娘似乎寻来了。”
听得此言,便是赵衍桢仍有些半梦半醒,也不免瞬间清醒。
他只眸光沉沉道“她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十三在我走后再告诉她我走了的消息吗?”
话音落下,他到底还是急忙起了身,身边的小厮也只利落替他披上外袍,随后再顾不得其他,他只步履匆匆便要离开。
暻先生只似有所顾虑的拉住他的手“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纵然是枕边人有些事最好别让她掺和进来。”
赵衍桢听了暻先生的话,只点了点头道“先生放心,我对她自有分寸。”
说完这话,他便在小厮的引领下下了楼。
而当赵衍桢出现在驿站之外时,那几名大头兵显然都吓了一跳,只不明白明明是去寻暻先生,怎么晋王殿下倒来了。
故而他们只跪下匆匆给晋王行礼,但赵衍桢的视线却是定定落在了被夜里寒风吹的鼻头都红了的姜念娇的脸上。
而姜念娇在发现对方在看着自己时,也只是静静看着对方清瘦的面庞,二人一言不发,倒像是在赌着谁先开口似的。
好在虽然此刻没有人说话,但赵衍桢还是先走了过来,他只主动牵起了姜念娇的手,温热的掌心温度倒是暖和了姜念娇被吹凉的体表温度。
他拉着姜念娇往驿站内而去,姜念娇虽然有些生气于他的不告而别。
却也知道眼下不是闹情绪的场合,故而她只跟着赵衍桢踏入驿站之
内,其他人见是晋王主动来接那位小美人,自然也不再阻拦,众人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直到入了赵衍桢所在的屋内,赵衍桢只将房门合上,方才隔绝了一室的窥探。.
姜念娇原本以为入了室内,他们便该进入正题了,不是他质问自己为什么半夜出城,便该是自己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不想这人却只是握住自己另一只冰冷的手包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冷吗?”他轻声问道。
被他这样一问,一路上胡思乱想的那股子怨气此刻倒似是还没使出便落在了棉花之上。
“冷倒是不冷,不过你要离开京城,为何不提前与我说?”再开口这话便似是有些委屈起来了。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们的婚事要推迟吗?”赵衍桢只轻声道。
“你那是告诉吗?我都不知道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要不是今天半夜余十三鬼鬼祟祟在我床头塞东西,我都不知道你要去云州!”姜念娇不满道。
“没有说清楚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赵衍桢认错倒是认得很快。
“谁知道你这保证可不可靠?反正你要做什么我从来也管不着。”姜念娇有些微恼道。
赵衍桢闻言只轻声道“自然是不敢了,你若再来个夜半奔赴,中途出了什么事,我可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