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映晚的云霞染红了半面天空,陈府的门子只守在终于阴凉下来的门口与自己的同伴聊着陈府的家长里短。
“你说这少夫人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闹个这样大的事。倒真不知这少奶奶到底是怎么了?”坐在台阶左边的一名门子只低声说着今日的事情。
另一名门子却是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道“还能因为什么事?你以为这位少奶奶平日里不声不响真是怕了咱们少爷,你也不想想人家娘家可是如今安西州府的新太守,那便是咱们耒阳城县令见了人家,都要给人家磕头的存在,真要有什么事情她真能怕了少爷?少奶奶这样做,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咱们少奶奶不是没有孩子吗?”另外一人听得似懂非懂。
“正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少奶奶才在夫家抬不起头啊,这都过去了,她当下都没什么动静,你说换你,你慌不慌?”
听到对方的话,那人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所以少奶奶是因为孩子的事抬不起头,所以才对少爷一再忍让?”
见那人终于反应过来了,那门子方才道了一句“正是这个道理。”
可那门子随后只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可少奶奶之前都忍了,怎么现在又不肯忍了?”
被问的人,只紧惕的看了一眼前后左右,确定没有人后,他方才示意另一名门子靠近过来。
而待那门子过来后,他便压低声音道“自然还是因为孩子,之前少奶奶忍让,那是因为她以为生不出孩子的原因是在她自己身上,可我听少奶奶身边的丫鬟喜鹊说前日少奶奶与少爷去百草宗求子的时候,百草宗附近的一个神医给少奶奶亲自诊脉,那神医只说少奶奶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你说如果这问题不在少奶奶身上,那能在谁的身上?”
一听自己同伴的分析,那另外一人当下只也恍然不悟,他只低声道“原来如此,那这样说来,似乎也的确只有那位有问题了,毕竟他那屋里都纳了十美妾了。可这些妾室们好像都没有动静,甚至连少爷最喜欢的洛娘子那似乎也没有半点动静。”
而在这两人正凑在一处叽叽喳喳之时,那被议论的中心人物只也从街边往回家的路上赶了过来,这一路上,他只垂头丧气,愤怒异常。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跟着一起回家的奴才们只也一个都不敢惹他,只生怕触了这位少爷的逆鳞,要知道这位少爷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若惹得他不快,哪怕只是无心之举,只怕惹他的人都要遭殃。
不想在其他人不敢惹他之时,回家的路上,这两个不长眼的门子却是直接撞到了这位少爷的枪口上,而且这说的内容还十分的戳人伤疤,当下这些护院们也不禁为这两个胆大妄为者的议论感到默哀了。
而此时虽然那个爆料人已经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了,可是这位陈少爷却还是从其中一方不自觉提高的声音里,听出了他们议论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故而陈少爷只立刻便阴沉了脸色“什么没有半点动静?你们说谁没有半点动静?”
听到这一声问询,那在议论的人正准备开口说是陈少爷,不想话还没出口,看清楚站在门前的人正恰是陈少爷,那人只立刻吓得腿上一软,他立刻跪在地上哀声求饶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另一人胆子更小,一见是陈少爷,他更是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这位陈少爷可不会管这些人是真晕还是假晕,亦或者是在做戏,他只不悦的道了一句“将他们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说完这话,那陈少爷只由着那两名背后议论自己的人无论如何哭喊求饶他也不再多做理会。
于此同时,这位陈少爷便也来到了陈家大厅里,此时正厅里,陈守备也正闷着一肚子火回了家。
毕竟这一次从安西州府那边过来的巡检员实在是太不识趣了,在自己已经将兵器凑齐的情况之下,这巡检员居然还要挑三拣四,要知道这在以前可是没人敢做的事,更过分的是这巡检员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一想到此处,那陈守备便觉一口气堵在心中下不去。
如今回了家,他自然便更是心下不悦了。
他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后冷冷问道“孽子!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