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百人就受了百人的讥笑,他走上高抬就受了千人的嘲讽。
“小人见过殿下。”他行跪礼。
齐延问:“名字为何,在这之前是干什么的?”
“小人何寅,为三品以上的将军洗恭桶。”何寅实答毫不避讳,心有朝阳,目光炯炯。
何寅?齐延觉得很熟悉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再问:“为何选择参与文武试?”
何寅道:“殿下设文武试,招勇士与谋臣,却缺有勇有谋之人,小人自诩有勇有谋之人。”
齐延蹙眉,试探道:“如此你且替本王解惑,本王这千人取五人的残忍,着实心有不安。”
“殿下麾下无一不是血战而归、身怀战功,若殿下不严格筛选便对不起身边的将士,就凭如今凤鸣军这些草包如何与他们相匹配?以最坏的打算看,今日殿下不残忍,等着他日阵前倒戈败逃吗?殿下挑的是勇将也是仁士,勇将不仁,强而无义;武场比试讲究点到为止,若这一点都不清楚,对自己人狠下死手,他日高官厚禄就是德不配位!”何寅句句在理,头头是道,正中齐延心中所想。
齐延面不改色,道:“那你如何当得上这有勇有谋之人,勇非愚勇,谋非心机,你这身量,如何打得过那些身强体壮之人?你虽有胆识,如何证明你不是猜到了本王心中所想故意为之?”
“小人从小勤学苦练,现尚有一战之力,绝不跪倒在机遇高槛之前,也曾随先父何兆通习兵法、参谋略,无大成却也耳濡目染,小人敬殿下是清源之人,为何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父忠勇并非奸佞小人,何寅继先父遗志报效殿下。”何寅向齐延郑重磕头,声响亦如士兵踏足。
他是何兆通之子!齐延惊色。
凤鸣统军将领何兆通报效的是元氏,虽非奸佞,但忠的不是君!
李副尉大声呵斥,拔刀指人:“大胆!”
齐延蹲下,轻声慢言:“你可知此话一出要陷本王于非议啊!”
何寅大声道:“何寅出言顶撞殿下,甘愿受罚!”这完全不是在向齐延认错,而是故意说给外人听的,为了摄政王免遭非议,这罪责总要有一个人扛
齐延一叹,起身道:“也罢,小儿无羁之谈,拖下去杖三十。”
何寅被人带走,北大营校场正排队收纳名册;而另一边,沈均正在陈秉的营帐里喝茶,他俩倒是合得来,一个纯属拍马屁加哄上天,一个乐呵呵地不论好坏全部接受。
有兵士入营,报:“将军,摄政王在凤鸣军设武场,生死不论,取五人!”
陈秉惊叹:“这摄政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