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内,郑葶苈将这一日的风尘洗净,她散了头发,包藏在发丝里的少许白发显露了出来,卸去妆容的郑葶苈略显苍白,这世间哪有什么不老的容颜啊!
“姑母。”郑朝颜刚从宴会下过来,她拿了梳子为郑葶苈梳头。
郑葶苈道:“宴会结束了?”
郑朝颜莞尔:“是的姑母。”
郑葶苈道:“哀家曾经住的昭阳宫已经替你腾出来了,怎么来了哀家这里?”
“朝颜想睡在姑母这,想多陪陪姑母。”郑朝颜亲昵地从身后环住郑葶苈,她的脸颊,贴着郑葶苈的发丝。
郑葶苈笑问:“胆怯了?”
“朝颜早已严阵以待,就是锦安那些氏族女实在欺人太甚。”郑朝颜对那沈昙怀恨在心。
郑葶苈道:“有哀家在,你会扶摇直上,不用对她们颔首低眉。”
郑朝颜道:“多谢姑母。”
翌日,齐铭正式将郑朝颜册封为惠妃,不仅如此,他还封了一位七品御女,这位御女正是那个宴上打翻酒盏的安宁。
兴庆宫正殿,安宁匍匐在地,她的眼只能看见郑葶苈背对她的裙摆。
“哀家已将你送上皇妃之位,你也完全获得了皇帝的信任,日后听到的风吹草动,事无巨细你都要向哀家通报。”郑葶苈的声音传来,声声句句诠释着安宁的身份。
安宁答道:“奴婢遵命。”
“为了安抚惠妃,加上明面上你已背叛了哀家,这戏难免要做足。”郑葶苈明明是很柔和的声线,话语之间却叫人不寒而栗,她道:“来人,掌嘴。”
“啪……”这一下一下响彻了整个兴庆宫,郑葶苈早已离去,直到安宁双颊红肿热痛,嘴角溢血,那掌嘴的婢女才停手。
郑朝颜从她身旁经过,还不忘辱骂:“下贱东西。”
安宁眼里全是仇视的火焰,她恶狠狠地盯着郑朝颜,郑朝颜的行为做法,刘娥姬真是万分之一都不及;不过就算不及,宫里也没有单纯的大家闺秀。
郑朝颜捏起安宁的下颚,狠人狠语:“你这眼神,就不怕本宫给你扣下来?”
“惠妃娘娘敢吗?妾可是太后娘娘的人。”安宁在后宫生存了整整十年,她将宫里的女人看得透彻,她知道郑朝颜需要倚靠太后,太后能让郑朝颜升入云端也能让郑朝颜低入尘埃,武场之上,郑扬帆就是最好的例子。
郑朝颜既残忍又怯弱,她用残忍掩饰着自己的怯弱。
“本宫要慢慢将你撕碎。”她面无表情,将人掐的生疼,狠甩在地,离了兴庆宫。
“小主,没事吧!”派来侍奉安宁的婢女关切地问道,她将安宁扶起。
安宁丢失了往日安静的外表,她面目狰狞道:“她们就是一群可笑的恶鬼,以为只要鞭打贱骂我、区别对待我,就能彰显她们的权利与高贵,守住她们的尊容,真真可笑至极!”
安宁调整好状态,顶着红肿的脸立马去了凤仪宫,安宁要告诉皇后,安宁背叛了太后,太后将她毒打,碍于齐铭的面子并未将安宁杀掉。
安宁道:“妾给皇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