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小园子里三妇人正聊得朝天火热,沈昙从长廊路过她们也没发觉,她让景明不要出声,就绕有趣味地伏在廊上听着三人瞎掰扯。
“今日老夫人寿宴,刚好啊,朝中因沈家小姐声名被污,丞相和从昌州而来的秦王争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我也听说了,秦王本是特地来求娶沈小姐的,结果啊不是真心,被丞相劈头盖脸的骂,那秦王不甘示弱,二人互揭黑料,可怜了沈小姐才女之名从此声名狼藉,日后她再想嫁好人家是不可能了。”
“听说是摄政王干的。”
“是啊!我夫君随陛下去了泽陆,回来时摄政王可都是在沈小姐的车驾上,一月前,他们私会被王妃给撞见了。”
“也不知道老夫人知不知道,她女儿这般不知廉耻……”
三个女人一台戏,沈昙在这真是越听越不顺耳,她透过自己的纤纤玉指盯着她们,好意提醒:“沈府寿宴你们说沈府女儿不知廉耻,真的好吗?”
三人齐齐向上看,沈昙的眼神仿佛要吃人,可她们又看不明白沈昙到底是在看她们还是在看她手上鲜艳的丹蔻。
三人惶恐相跪,接连惊呼:“懿妃娘娘!”
“口才根底不错,一唱一和,叫本宫听得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啊!”沈昙阴阳怪气的惊叹,让她们自危不已,沈昙看向景明,言,“本宫刚刚过来看见前院也搭了戏台子,景明,把她们送去前院唱戏,让她们也尝尝这千人看万人骂无颜存活于世的诡言浮说。”
景明点头,可还没等景明说话,她们身后的内侍直接下了长廊,将三人拖走。
三人求饶:“娘娘饶了臣妇吧,臣妇再也不敢了。”
“娘娘是她们非拉着臣妇在这胡说,与臣妇无关啊!”这个想撇清关系的妇人从始至终只说了个是摄政王干的,可沈昙也没心情听什么喊冤叫屈,任由她带来的内侍将她们一个个拖去前院。
一路上围观者众多,又看见是宫里的人在办事,都不敢上前询问,直到前院戏台子上咿咿呀呀风趣的小生哑然而止,退下了戏台。
三位妇人在台上掩面哭哭啼啼,台下男宾多是不解,但并不影响他们交谈畅言。
这三人的丈夫只有一人在此听戏,他又唯唯诺诺的不敢上前,他立马去了前厅找沈献庆,可沈献庆真在与人交谈,他说也不说不说也不是,尽耽误了半刻钟。
“里面请!”沈献庆笑呵呵地应酬完。
罗侍读听闻消息后火急火燎赶过来,怒道:“沈大人,懿妃娘娘派内侍逼迫臣妻于戏台上唱戏,您沈氏虽是兵家出身如今也算是书香门第的,更是锦安氏族之首,待客之道竟……”说着说着他竟按耐了怒气,又慢慢讲道理,“今日老夫人寿宴,尔等宾客皆以礼相待,为何沈府要与之背道而驰,让臣妻受此屈辱?”
“懿妃娘娘已然出嫁,也非我沈府主持中馈之人,我沈氏待客之道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善气迎人;您家夫人定是冲撞了懿妃,懿妃乃天家良妾,赏罚分明,断然不会冤枉了你家夫人。”沈献庆说的一口好话,把沈氏撇得干干净净,好像这沈昙不姓沈,把事都推到了沈昙身上,他也深信沈昙不是在无理取闹,沈献庆又言,“不妨,我们去问问,您家夫人犯了何事。”
“沈大人,就算理亏在臣下,可老夫人寿宴本是喜庆之事,非要闹得如此不愉快吗?”罗侍读显然怂了;敢惹沈献庆的朝臣除了苏焕再无他人,就连苏焕多少都要措辞婉转,还需理论俱全。
“那便分说缘由,问问去!”沈献庆二话不说直接走去戏台。
“沈大人……”罗侍读一路追赶,怎么都拉不住沈献庆。
内侍迎面向沈献庆拘礼:“丞相大人。”
“官人……”其中一妇人看见罗侍读抽泣着喊道,然而被其它内侍拦着也不敢作为。
沈献庆问道:“这位侍奉官,发生了什么?”
内侍道:“三位夫人说沈氏女不知廉耻,这懿妃娘娘也是沈氏女,这天子之妾代表着陛下的颜面,怎能被如此辱骂?若她们另有所指,沈家门风尚在,老夫人又是齐姓公主,上承皇室礼仪,对下更是教子有方,且镇北侯是出了名的严父,丞相为子学富五车,乃国之重器,这沈氏女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三位夫人言辞凿凿的简直就是污蔑、诋毁,女子名声是相当重要的,懿妃娘娘以此作为惩戒,不为过。”
沈献庆道:“罗侍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