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和笑应,她将侍卫搬进来的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香炉,香炉呈现奶白色,成色极佳,春和道,“这骨瓷香炉是殿下所赠,好看的紧,不愧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价值连城的骨瓷!项管事刚站起来,差点又跪了,他看着那奶白的瓷器咽了咽口水,退离时还频频回头。
那箱子里的东西最是寻常,又珍贵无比,原本朴素的屋子也被装潢得添了一份豪贵之气,沈悠悠素手抚着蚕丝枕安枕而眠,这一切都显得奢华无度。
霜花看不明白沈悠悠的一系列操作,她都将查假账的方法告诉沈悠悠了,沈悠悠不仅没有作为,还安睡好眠,那两本册子躺在桌案上她就再没翻弄过,不,是压根碰都没碰。
深夜人定之时,李正襄在霁月皇庄不远且地势较高的地方,盯着这整个皇庄。
皇庄内,人人拿了个火把与棍棒,成群结队或聚散有序,他们到处移动喧哗,搜寻着逃跑的农户,这火光星星点点时聚时散,荡遍了整座皇庄,在李正襄这诗文半吊子的人眼里,竟也生出了美感。
一队侍卫满脸笑意地跑过来,领头人抱礼禀告:“副尉,霁月皇庄所辖之地的农户门口都有打手彻夜看守,我们揍了七八户的看守,农户残弱,带不出来,但他们也有要跑的意思,如今散落在皇庄各地。”
“这动静还行哈!”李正襄笑笑,继续伸着脖子看热闹。
最后,那群拿火把的看守聚在一处,他们已将农户一一寻回,他们对这些逃跑的农户拳打脚踢,三四十号人个个面黄肌瘦、衣裳褴褛,他们饱受管事的压榨,又不得不屈服在这黑心管事的淫威之下。
霁月皇庄管事伍顺常一副狠戾的面容威立人前,于人前显贵,命令道:“对对册子,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然后把他们押入柴房,严加看管。”
“是。”下面的人照做。
这些人散了之后,伍顺常抱着手来回踱步于庄前,只见有一人急忙赶回,那人气喘吁吁。
伍顺常急忙迎上,担忧道:“如何了?”
那人道:“那沈氏草包一个,和那宫里的懿妃一样,挥霍无度;不仅如此,沈氏还特别喜欢别人奉承她,她因碟子上有缺口而大发雷霆,说他们诅咒她与摄政王新婚不睦,厨房十多号人差点挨了板子,那项管事也职位不保,后来项管事说了几句好话,她又乐呵呵地放过了项管事。”
伍顺常疑道:“有此等好事?”
那人言:“千真万确,沈氏受不了庄子的简陋环境,随身携带贵重之物,枕金而眠,明日便启程来霁月皇庄,这沈氏,多半是来走个过场,耍耍威风。”
伍顺常依旧不放心,愁眉不展,言:“那今夜夺我庄子上农户的人又是谁?”
“总之不是沈氏派来的,无人向沈氏敬谗言,自己却因盘缺而大发雷霆,她这般在意,眼里容不得世人说她与摄政王不睦的沙子,她与摄政王的感情多半如那一摔即碎的玻璃制物,华而不实。”
伍顺常叹气,隐隐不安,那探子说的又特别有道理;若不是沈悠悠提前过来打探消息,那便是摄政王派来的人,郑氏接近落败,他这位置,迟早不保,甚至要人头落地。
第二日,沈悠悠又起了个早,她们启程去第二个地方——霁月皇庄。
霁月皇庄是张氏手里最大的一个皇庄,张氏倒台,庄子便罚没到了齐延府下,齐延早就惦记上这块肥肉了,沈悠悠便是他派来收割的刀子。
马车前,锦绣四处张望,问道:“怎么没见李副尉啊,这侍卫也好像少了一些。”
“平时怎不见你这般机灵。”沈悠悠笑话锦绣,随之泠泠一笑,解释道:“那霁月皇庄便是本妃所说权字当头的地方,不比清云庄,自然要派人先去查探。”
“哦。”锦绣似懂非懂。
霜花道:“奴婢不明白,侧妃出来什么也不查,清云庄本是树立威信的好地方,就这么草草离开,往后如何震慑霁月皇庄?”
“你们就当本妃带你们出来兜兜风。”沈悠悠笑言,扶着春和的手上了马车。
能震慑那些人的,从来不是她沈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