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到了空隙,新婚三日便来巡庄,逞着妾室受宠的威风来此处谋财。
伍顺常消除了心中的疑虑,已然明白沈悠悠的意思,他跪道:“侧妃探到消息急忙过来,看样子是不想放过这一笔巨款,若侧妃能保小人一命,小人唯侧妃之令是从。”
“人生在世谋财、谋权、谋名利,摄政王肃清庄子已势在必行,伍管事走后,这庄子便归本妃管,财富唾手可得,此等棘手的事务被本妃解决了,这王府的威望本妃也占了一半,殿下对本妃刮目相看,宠爱更甚;待本妃把苏澄儿从摄政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届时财、权、名皆在我手。”沈悠悠城府乍现,一个十八岁的女子,追求己爱,却不盲目,深在闺阁览尽世事。
“小人这就将真的账目奉上,以及庄子上王公贵族的赊账,共计十六万两。”伍顺常喜笑颜开,连连磕头,他竟丢掉了皇庄这块烫手山芋。
只可惜,上天不会掉下免费的馅饼,他们为恶多端,有所得,必然要失去些什么。
“农户们贫困支展不开,食不果腹要钱,衣不避体要钱,生病求医更要钱;你们丢了差事,成全了本妃,本妃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凑到二十万两罢。”沈悠悠觉得不够,直接替人出谋划策,让他替自己做事。
伍顺常爽快道:“小人明白!”
沈悠悠笑道:“伍管事是个爽快人,这一日不到,本妃着实还要再待上两日才能显得本妃劳苦功高,就有劳管事伺候两日了。”
“能伺候侧妃,是小人的福气。”伍顺常领命离去,那赤阳子上最后一点霜也融成了水,低落在盆栽上。
沈悠悠摘下一颗赤阳子嗅了嗅它的香气,这香气的确让人垂涎欲滴,她言:“春和,把它摘了洗洗,这东西在锦安少见,一口下去宛如含了一匙百花蜜。”
春和笑言:“侧妃你又贪嘴了,不过殿下也真是奇怪,非要这样取财,好像王府的钱财就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齐延急需一笔巨款,二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沈悠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若没有名头公然挪用,苏氏察觉以此要挟,或是像朝堂上直接不念情分将事情抖出,他又该如何收场?
“他……”沈悠悠低眉细思,满目温柔,言,“他远赴冢门是被陷害的吧!后来在冢门五年,虽然离锦安天高地远,却也无法避免他人的暗算,困在武阳一月,最后他用两三万人守住了北渊边境,死里逃生;而锦安之人人心难测,所以他才这样谨小慎微,谁也不肯相信。”
何止呢?段司敏、秦风都是他认为值得相信的人,纷纷叛他而去;还有越州岐釜,他亲眼所见,郑青河与孟娴的死,都是因为身边之人的背叛;夫妻?夫妻又算得了什么?
两日后,沈悠悠带着一箱收据、欠款回到了摄政王府,气得小脸铁青铁青的,奔着齐延的寝殿就准备去哭诉。
“这霁月皇庄的人实在可恶!那伍顺常,他就是个阴险小人!”沈悠悠在王府里一路宣扬,气得口齿都不伶俐了,“他……他频频拿皇庄的烂账威胁本妃,呵!本妃就是要告诉殿下,看他如何再在本妃面前耀武扬威!”
霜花跟在沈悠悠后面小声规劝:“殿下脾气不好,您说话时可不能这样。”
沈悠悠闻言,呼着不满的气,嘟着嘴一叹,换做温和的面容,拉着霜花的素手拍了拍,言:“这两日你就该回鸾凤阁了,你有缘跟了我三日,主仆一场,当初若我用了你告诉我的法子治理清云庄,王妃对你会有猜忌,这皇庄的篓子也是我自己捅的,你安心回去吧,她得意你也好过些,况且殿下已经容忍郑氏很久了,我不会有事的。”
沈悠悠处处为霜花着想,霜花双眸灵动,她小咬着唇,若宁锦书无权无势无法庇护她,那沈悠悠呢?这样好的主子,霜花上哪再去找一个,苏氏压迫她太久了,轻则谩骂威胁,重则对她拳打脚踢,她受够了。
霜花本是王府的丫鬟,齐延走后五年,苏元氏借着她是齐延的亲姨母,将手直接伸入王府,而王府不可能全是生面孔,柳翁也不会允许苏元氏在王府这样胡作非为,王府总要有老人在,霜花不能失了这份差事,迫不得已才成了苏元氏的走狗。
霜花不舍道:“侧妃……”
“回去吧!”沈悠悠再言,松了她的手直奔齐延寝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