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南月兵士咒骂了一句,出招更狠了,不,他已气场全开,招式手法不留任何余地;何寅收了嘲讽的意思,警惕起来。
刃寒光偏,三回合内就对何寅造成了绝对压制,何寅一时难以招架,又陷入劣势,但,这并不能将何寅彻底打倒。知己知彼固然重要,却不是致胜的关键,终是实力占了七分,如今看来已是三七开,局势已成绝对。
赵煜道:“这一轮,貌似已经败了。”
“只要还是五五开,他就必胜。”齐延目不转睛盯着何寅的动向;何寅还未发力,他还留存了实力,不是表面这样弱到发昏。
赵煜不禁疑惑:“此话怎讲?”
齐铭道:“赵卿可听过凤鸣军?”
赵煜道:“早前元氏所掌之军,如今应在摄政王麾下。”
齐铭道:“他是何氏后嗣、先皇在世时凤鸣军最强指挥使何兆通的儿子;何兆通的枪术不算顶尖,与他对阵较量过的人,都言他一个‘诡’字,说明这样的局面只是所谋中的一环,而朕看来,他战的是心理。”
“臣孤陋寡闻,只知何指挥夹枪冲锋无人能敌,他所领骑兵,凡过境之地如凤过满山、遍野业火。”赵煜如实告知,他所知道的传闻只有这么多;真正知道何寅底细的,只有锦安本地人,外来人通通靠边站。
凤过满山,遍野业火;凤鸣军骑兵,马着重甲依旧健步如飞,马与马之间携带着铁链玄刺,他们是凤鸣军的主力,掠地时战马飞驰,玄刺绞肉,扫平一切阻力,此间鲜血飞迸,如罪火焚天。
齐延道:“本王曾受过何指挥的指点,此后本王明白了何为韫匵藏珠、怀才待用,隐藏才能与锋芒,而后一鸣惊人;他所使的决胜一击,在于出枪诡诈、在于枪势如狐。”
看似绝对的局,依然有一丝生机,这一丝生机就是南月兵士对何寅还一无所知。正如齐延所说,只要还是五五开,何寅就有办法必胜。
此时,二人长兵相碰后拉开了安全距离,何寅下盘十分稳当,他压低了长枪,借助长枪本身的韧性,冲锋时将此化为助力来弥补实力不足。
这一枪十分霸道,枪出劲风随,人如猛虎扑;南月兵士难以相抗,便想着躲避,却不想这样的威势竟是虚晃一招,枪的走势直接偏离,偏向他躲避的地方……长戟的杠子抵住了长枪的尖刃,戟杆圆滑,利刃从上方滑出直往眉心,那凌锥般的刃直冲脑海,直入心间。
恐惧立袭,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戟抬高,长枪从他颅顶划过,割断了几缕发丝,发丝从他眼前飘下,他们再次拉开距离。
狐,是狡诈的代表,何寅枪虚人也虚,这并不妨碍他虚张声势;何寅道:“你们将军想试探北渊强兵的路数,终是你们先报了家门,如今你四我六,你占不到便宜了。”
南月兵士额间渐露汗水,恶狠狠道:“你前面故意示弱,终于肯展露手脚了!”
何寅狷笑,道:“只一招,我的弱不禁风变成了你惊醒的梦魇,感觉如何?”
“少废话,再来!”二人再打。
何寅故作轻松,而手心已经冒了汗,嘴上渐渐轻狂,道:“要不,我们换个法子一较高下吧。”
南月兵士嗤笑:“没招了?”
何寅再发力,已是全力一击,叫外人看来,他自信到不止如此;枪势如狐,诡变!南月兵士再次吃了一击,这一击何寅出枪很纯粹,他却预判了走向,硬生生将这一枪吃下。
何寅道:“到底是你率先暴露了路数,我胜之不武,换个方式,谁也不知谁,我们公平较量,如何?”
南月兵士道:“你想换什么?”
“长戟与长枪有共通之处,夹枪冲锋,如何?”何寅略作思索后才缓缓道出,最后言说初衷,盛情相邀,“虽说夹枪冲锋在战场上不是无往不利的完美招式,但此术可以充分体现交战双方的应对能力与反应经验,乃为将者必学之术。何某将来是要做前锋将军的人,小将军可愿奉陪?”
武者之间不打不相识,甚少心机,南月兵士听此一言,爽快答应:“好!”
他没有心机,不代表何寅没有。此时,何寅已成功将对方绝对赢面的领域,换成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他暗自叹了一口气,手骨似乎已经僵硬。
他虚呀!
画面一转,二人骑马从甬道缓行而出,准备就绪后,他们齐声呵马,马匹速度相当,那么同样的速度下,比的就是反应能力,看谁更胜一筹。
第一回合,南月兵士划破了何寅的腹部,那么第二回合,注定是何寅的必杀回合,先示弱这一招,百试百灵,特别是在一个自视甚高的人面前。
何寅用手肘将长枪抵住,在马匹回头时,高声呵斥:“驾!”马匹再次冲锋,这一声,仿佛在宣告这场演武,他胜利了。
不出意料,他胜了。南月兵士面对这疾如狂风的一枪,为保住性命主动摔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