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雾散终有时,守得清心待月明;如此甚好。”齐延缓缓吟道,这样美好的寓意最合适不过;障碍和挫折都是暂时的,拥用一颗坚定的心,总会迎来云雾后的光明。
翌日,齐铭照常把齐延独自撂在承明宫处理政务,自己则去甘露宫补回笼觉;齐延三下五除二好像是把政务做完了,又好像是看了两眼然后把政务撂在了案上。
他迫不及待的拿着宝剑往甘露宫去,在旁人眼里,齐延是提着剑明目张胆的去了甘露宫。
入了宫门,韩内侍将齐延拦在了大殿外,道:“摄政王殿下,陛下并无召见。”
“本王要见他时天王罗刹也拦不住,你……”齐延不悦,指头将宝剑顶出剑鞘,带有威逼的意思,道,“还要拦吗?”
“拦!”韩内侍脱口而出,也不知这话过没过脑子,他看上去无比坚定,实际上已经慌的不能再慌了;对抗之意迸然而发,那么他只能与人对抗到底,韩内侍驳道,“陛下是北渊天子,天子之威不可冒犯,就算今日韩敬粉身碎骨也要拦住殿下,因为陛下没有召见殿下,殿下就进不得。”
齐延不怒,反而给人一种被纵容的感觉,他收了剑,向紧闭的大门下跪叩头,道:“臣请陛下召见。”
忠心齐铭的他不杀,拦不住他的不可信,不拦的杀了也无妨。
大殿的门被打开,里面侍奉更衣的宫女都蹿了出来,她们不敢多留,纷纷离去,韩内侍也乖乖退离。
齐铭穿戴不算整齐,应该说他还未更完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衬就愤懑的出来了,他讽刺道:“皇兄平日里都不怎么跪朕,怎的今日急着求朕召见,还如此正式?”
“君臣有别,臣乃陛下首位辅臣,臣若不端正言行,便会让他人亦步亦趋、有样学样;如此,于北渊不利。”齐延抬头看人,嘴上说得无比恭敬,可他看齐铭眸子已然严厉,似乎是因为齐铭穿的单薄而有不满。
齐铭怨目,依旧带着讽刺的意味嗤笑道:“皇兄深明大义,是否又在上演‘欲想取之,必先予之’的一出好戏?这里没有别人,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无需忌惮有人会说你不循礼法、狼子野心。”
齐延要皇位,还把刘氏拱手相让,说什么不介意齐铭多一分筹码与人对抗,实在太瞧不起人了;如今又执剑独闯甘露宫,没有任何掩饰长驱直入……
“这里的确没有别人,也正是如此,我才无需演戏。”齐延驳道,他提着剑起身,没有扶地也没有用剑撑着,就这样直接由下而上互相把对方映入眸中;他们的目光齐平,而齐延的个头总要高出齐铭一些,他一步一步逼向齐铭,带着一丝怒意出言侮辱,“或者说,你喜欢被人凌辱?对着郑氏、向郑氏俯首帖耳?”
齐铭紧咬牙关,眼中已有了退意,身子却不为所动,他还在执着的对抗着。
“你若喜欢,我可以学,往后只有我一人欺负你。”齐延鬼魅的声音响起,霸道得不容反驳,他已逼至人咫尺可碰的距离。
“你此刻就在做,何须向他人学习?你比任何人的行为都要令朕感到绝望、感到无所适从!”齐铭怒意大发,决眦而视,伸手就想推开齐延,却被齐延执剑的手一把抓住。
连剑带手全被齐延扼住,剑鞘把齐铭的手硌得生疼,而后另一只手也逃不过齐延的魔爪,就这样齐延把人拽进了殿内。
齐铭被拖拽着,他有心抵抗却无济于事,甚至在犟的时候步伐不稳,生生半摔着被人丢在了榻上;齐延一膝跪在齐铭腰旁,宝剑压着齐铭的双手,被齐延无情的拉高,齐铭无力反抗,二人的眼眸都散发着无比寒冽的光泽。
齐延眉目突然一松,将宝剑挪至人掌心,失意着叹道:“这把剑我寻了很久,今日送给你。”
“……”气息扑面而来,齐铭错愕发愣,他被齐延松开,他不由地拿起宝剑起身,难发一言。
齐延扯过一旁的被褥,替人裹上,猛的把人拥入怀中,他们耳鬓相贴;齐延皱着眉闭目,音色中带着一丝嘶哑,心疼道:“你的手太凉了。”
齐铭又是一愣,他抱着长剑的手又紧握了几分,目光渐渐变得温和,戾气也随之散尽;齐延松手,转身欲离,很快被齐铭抓住了袖子,他轻声唤道:“皇兄。”
这一声皇兄饱含着苦涩,满是委屈与不安,山塌了还有路,路断了回头还有人在等你,便是这般绝望后又重拾旧意,委屈中带着一丝温柔,不安只是因为害怕他再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