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安乐坊。
秦风将牌子递给门口的伶人,伶人接过牌子,低眉一观,莞尔道:“诶,您这号牌是空号,公子可还有别的心仪的姑娘?若有,奴家这就给公子安排。”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以前天香酒楼预定的货可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差漏。”秦风蹙眉,十分不悦。
“这可没弄错,瞧公子的模样不到弱冠,三年前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您真的知晓天香酒楼的规矩?”伶人嗤笑,不留情面的讽刺秦风,又阴阳怪气道,“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您订的这位姑娘被别人高价买走了。”
也不知道这个伶人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是把秦风惹急了;秦风恼怒,斥道:“懂不懂先来后到?”
“价高者得,世间买卖大多如此。”伶人卖笑,势利刻薄。
“可还有侍奉在天香酒楼四五年的……”姑娘……齐延给秦风的任务说泡汤就泡汤,情急之下目的展露。
齐延将秦风拦下,道:“听说西厢房新来了一位姑娘,是西临的绝色美人,能歌善舞,只一夜便可为人排忧解难。”
“公子好眼光,只是这位美人她不收金银。”伶人面不改色,看似说着婉拒的话,实则是故意引人入局。
齐延问道:“她收什么?”
“一颗价值连城的真心。”伶人说完就有带路的意思,秦风懵圈,齐延倒是毫不介意地跟了上去。
一条幽径向西延伸,越过楼中湖水,来到了酒楼外一处僻静的院子;有路过的小奴,十二三岁,样貌玉润清丽,怯生生的模样我见犹怜。
西厢房中陈设如常,唯有一画屏薄如蝉翼,画屏上透出异域舞娘的身影,细如弱柳扶风,垂挂的玉珠叮叮作响,灯笼般的袖子松弛有度,颇具风情。
在齐延踏入这扇门时,屏后传来一声颇具怒色与东道主威严的话:“我这里只欢迎主事者进入,闲杂人,退下。”
门外带路的伶人将秦风领走,并关上了门,此处无声胜有声,异域舞娘乍一动,身上的珠玉、铃铛磕碰作响,一步一响或是随身体律动发出别样的旋音,像打竹板的人,只是那令人动容的相声变成了美人的细腰与妩媚的姿颜。
待舞娘走出屏风,脸上有纱遮面,如雾笼月一片朦胧;她一步一舞勾动着齐延的目光,引诱着齐延的灵魂。
齐延先是诧异,随后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他已认清这个人是谁,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哪是锦书消息灵通,是殿下大局在握。”面纱下宁锦书笑若桃花,恭维着眼前人。
齐延挑眉,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
“比如,安乐坊现在的主人是谁,锦书是如何出的皇宫,或者说笑语到底是什么人?”宁锦书一一列举出她出现在这里可能面临的问题,这也是齐延需要思索的,此刻能给他答案的只有宁锦书;她眉一挑,话语宛转,“殿下想要知道这些,得许锦书先追究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