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凄厉地大吼一声,身体开始剧烈地收缩。
很快,他又复原到之前的模样,那个一米七几的王开槐。
王开槐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马帮这边的人也惊呆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行动,生怕惹得王开槐神志错乱,再开杀戒。
过了良久,天色都要黑了。
呜呜的风儿掠过平原,吹冷了人们的身躯,却复苏了他们休克的心灵。
马魁从手下那里取了一套衣裳,小跑到王开槐身边,轻声道:“兄弟,天凉了,穿件衣裳吧。”
王开槐依旧抱着脑袋不吭不响,像一头扎进沙地的鸵鸟。
马魁大着胆子,把衣裳展开,轻轻披在了王开槐身上。
王开槐猛然的一抖,把马魁吓得直接摔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王开槐扭头看了一眼马魁,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衣裳穿上。
王开槐起身道:“走吧,赶快撤走。”
马魁爬起来,向帮众下令:“王兄弟说了,咱们马上撤走!”
大队人马在茫茫平原上开始了奔袭,遗下了许多自己人和官差的尸首。
夜色温柔,上空有低飞的鸟群。
王开槐骑着一匹骏马,马魁和小四一左一右地与他并排行进。
马魁说:“开槐,这个方向通往境外的叉叉古国,咱们就快抵达潭城与叉叉的交界了。”
王开槐“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小四说:“我跟马魁之所以选择前往叉叉,是因为叉叉与登喜关系不睦,常有纠葛。”
马魁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以为,我们在叉叉境内是会得到善待的,不会像在登喜境内这般被官府穷追猛打。”
王开槐说:“我随波逐流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被你们卷入争斗。”
马魁和小四都沉默了。
王开槐提出的意愿他们无法满足,至少无法完全保证。
当意外来临时,濒临死亡的人怎么会舍弃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呢?
两个时辰过后,大队人马到达了边境的一个小镇。
从属地来讲,这里仍是登喜境内的潭城。
王开槐望着不远处的灯火,说:“不要进镇了,进去了又要对付官差,说不定还会惊动守军。”
小四道:“不错,王兄弟说的对,官差就令我们头疼了,再遇上战斗力强悍的军队,我们的伤亡难以预料。”
马魁道:“我们可以不进镇子,我晓得一条越境的小路。”
计议已定,马魁和小四一起向手下传达了抄小道入境叉叉的指令。
由于之前与官差的拼斗,人员减少了三分之一,剩下六十几个了。
他们又放弃了一些马匹和不必要的物资,在马魁的带领下,穿越了农田,再翻过了几座小山。
月光一路指引,在漆黑的环境中,他们也点亮了火折子。
在一个河流旁边的树林里,马魁指着对河道:“那边就是叉叉了,咱们今晚就在河岸上歇息吧,明天一早再过河。”
他们出了林子,进入河岸干燥的沙地。
把马匹和马车安置好后,再搭好了帐篷。
王开槐得到了一个专属的帐篷,里面铺好了地毯和被褥。
他躺到地毯上,用双手枕着脑袋,望着帐篷外面的夜空。
带有河流的湿润气息的夜风不时钻入了帐篷,不远处的林子里也传来鸟兽的呐喊。
过了一会,王开槐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