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了,谢科坐在主位,贾财下首相陪,其它人也就各自坐下。小丫头这回单独一座,就在秦正和老幺中间,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菜品流水似的被人端了上来,有炖飞龙,炖熊掌,炖松茸,炖猴头……
秦伯突然起身,道:“满桌奇珍,若无好酒,怎可成席?请诸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贾财正待说话,却被谢科拦住,抚掌笑道:“元安说的正合我意,正是这话,若无好酒,怎可成席?快去,快去!”
这时,小儿把热水温着的酒斛端了上来,贾财说道:“这是扬州才过来的米酒,名唤十里香,色如琥珀。酒劲虽小,喝来却最是养人。不过,冷饮伤胃,需要温煮片刻,才可饮用。”
秦伯大步流星的走了回来,把一个大陶罐咣的放在桌几上,笑道:“九哥,贾家楼二十一兄弟里,你诗酒无双,对这杯中之物最会欣赏。你来品评一番,这酒如何?”说完,就打开了盖子。顿时,一股酒香,氤氲满屋。
咦?贾财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胖胖的他慢慢站起身,慢慢的看向陶罐,慢慢的伸头闻了闻香气,又慢慢的坐回座位。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此好酒,需平心静气,凝神细品。元安兄,还不倒酒?”
秦伯见那桌几上放的大碗,示意小二去取小碗来。这时贾财见自己等了半天没见秦伯动静,也就扯去斯文,怒道:“你想馋死我吗?”
咦?一片惊呼声传来,这是楼下食客的。大家站起身,顺着香味的来源向上找,找到楼梯上,见是有贵客,也就不再近前,但又舍不得离去,只好在楼梯口流连。
席间,秦正和老幺说着话,又时不时的夹上一块肉给彩儿放进碗里,耳中却听着在座众人的说话。
他太需要认识这个世界了。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来源于有限的记忆和后世的历史里。但他发现,传说毕竟是传说,贾家楼有,可贾家楼三十六兄弟拜寿,怎的就成了二十一兄弟了?听他们说话,貌似这二十一个人里,有三个已然故去,还有至少两人失踪?传说中的三十六兄弟,师父谢科不是老九吗,怎么变成七哥了?说义结金兰、情比金坚,除了程知节和牛秀两位叔父经常到府上,那老大魏徵,老三李勣,怎么不见出现?这开饭店的贾财是不是贾闰甫?还有这以前见过、刚刚才知道姓柳的小妖叔,要是柳周臣的话,年龄不对吧?
再听下去,果然,贾家楼,贾家楼,此楼非彼楼。
魏徵并不在贾家楼的名单里,他根本就没来过。老大不知道叫什么,人们好像对此讳莫如深,没人说出来。徐懋功倒是结拜的,但和秦琼同朝为官,现在不怎么来往了,大家也对他嗤之以鼻。所以,大家都把话题集中在秦琼和那个失踪的老八身上,话里话外的,感觉到这老七、老八和秦琼最为亲近。
几人说着江湖,秦正理着思路。
随着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见识就越来越宽,一些所谓的历史就越来越走样,参考价值也就越来越低。这样发展下去,不用自己推波助澜,就是历史本身,也会因为酒精、盐和棉花的提前问世,而偏离了应有的轨迹。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不是人能够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