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这丫头烧的一手好饭菜!
还有,那么殷勤的劝着自己,她不吃都不好意思似的……
旁边山茶被她看的心里头发毛,忍不住的开口,“姐,奴婢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没有,你手上有花儿。”巧的都开出花儿来了。
“有么有么,奴婢怎么没看到?没有呀……”
她还在那里念叨呢,容颜已经被她这傻样儿气的胃疼,扭头朝院外走去。
山茶呀的一声惊呼,抬脚追,“姐您要去哪,等等奴婢——”
“站下,不许跟着。”
“啊,姐,奴婢做错什么了么?”
容颜看着丫头一脸单纯,无辜的表情,自己先要哭了,“你没错,你做的很好,错的是我。”
“啊,姐?”山茶被这话给吓了一跳,“姐……”
白芷在一侧翻了个白眼,“好了姐,您别吓那丫头了,不知道她是一根筋么?”又扭头,好笑的对着巴掌大脸上写满惶恐的山茶,瞪她一眼,“还怔在那里做什么,姐刚才可是在夸你呢。”
“夸……我……?”
“嗯,姐夸你饭菜做的好,她很喜欢吃。”
“啊,姐,真的么?”
容颜剜了眼白芷,回头朝着山茶安抚般的笑,“是真的,你没看我都吃撑了么,我这会去夫人那边,快跟上吧。”
身后山茶唔了一声,抬了脚跑着追上。
只是瞅着容颜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有这么个样子夸饶么?
姐这夸人法,也忒,那个啥的,含蓄了吧?
她都差一点,不不,是完全没听懂!
宛仪郡主的屋子里。
李嬷嬷几个正哄着乐哥儿,陪着宛仪郡主笑,随着外头丫头的请安声,宛仪郡主的双眸猛的一亮,她扭头看向门外,“颜儿来了。”她的怀里,乐哥儿似是也晓得姐姐来了,扭着身子,两只藕节似的手臂朝着门口的方向够,李嬷嬷瞅着便笑着逗趣儿,“哟,看看这哥儿,晓得姐姐来了,这是想着要亲自出去接姐姐么?”
乐哥儿含糊不清的伊呀,但却清唽的喊出了两字儿,“姐……姐……”
这下把宛仪郡主高心呀,抱着乐哥儿亲个不停——
其实下当娘的心都是一个样儿,对她们的儿女好,会比你对她本身好还要让她高兴!
宛仪郡主这一刻的心理就是这样的。
哪怕她再视乐哥儿为己出,私心里,她是偏着容颜的。
乐哥儿能和容颜亲近,她自是开心的很。
门口,容颜也听到了乐哥儿的声音,脸上的笑就荡开了去,她上前两步,笑着给宛仪郡主行了礼,待得她落坐,接过朝着她身上扑过来的乐哥儿,低头在他粉嫩嫩的胖脸蛋了吧唧印了一口,“乐哥儿乖,再喊一声姐姐,乖啊,姐姐给你糖——”
乐哥儿头也不抬的把玩起了容颜腰间的玉佩。
这下把容颜郁闷的。
还是一侧的宛仪郡主笑着劝起来,“不是你嘛,乐哥儿什么都是好的,就是话晚,这好不容易开了口,刚才咱们可是都听到他喊了姐姐,不是你的么,即喊了一声还担心没有第二第三声么,你当初又是如何劝我的?这会你自己倒是着急了起来。”
容颜扑吃一笑,“娘,您现在的口才越来越好呀,女儿才只了一句呢。”
宛仪郡主在她额头上虚点一下,“你呀。”笑着摇摇头,却又满心欢喜的把话题转开,只起了些母女间的话,最后,乐哥儿被李嬷嬷给带了下去,宛仪郡主可是再也忍不住的红了眼圈,“你你这孩子,你去北漠军营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和娘一声?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让娘怎么活?”
容颜嘻嘻笑,“娘,女儿这不是没事儿么,我和沈博宇去的呢,他您还不信呀。”
“我就知道不过你。”宛仪郡主是今个儿早上才晓得他们去的北漠军营,要不然的话,昨个儿晚上她哪里还睡的下?回来和她传话的人只容颜和沈博宇出去了,她是想着吧,容颜自打从长安城一路奔波,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后还没有好好的出去玩过呢,又有沈博宇这个准女婿陪着,她自是放心的。
哪怕是因为她们那么晚没回来担心,但也只是因为没看到容颜回来不放心罢了。
哪知道她今个儿早上一回,问了李嬷嬷后觉得不对劲儿,想了想还是把龙二唤了过来,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竟然去的北漠军营!那是什么地儿啊,北漠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去了那里能有什么好事儿?
还好,她知道容颜已经平安归来……
不然的话,估计她要吓的晕过去了。
容颜握着宛仪郡主的手,感受着她手心里的冷意,咬了咬唇,“娘,我和您保证,我不会让自己冒险的。”
她这是老爷多给出来的日子。
怎么能不好好的活着呢。
再,她哪里舍得下宛仪郡主,陈老爷子这些人?
所以呀,她一定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活着。
好好的活着。
争取活到白头,和身边的人不图活的精彩,但求平安,踏实,彼此相依,相守……
日子一的过去。
转眼就是五。
中午的时侯,龙二从外头给沈博宇和容颜带回了一封信。
是北漠军营里送过来的。
里面夹了两张千两的银票,刚好是那批药材余下部分的银两。
是李将军送过来的。
容颜看着银子挑了下眉,这裙是个光明磊落的。
沈博宇在一侧扫了眼容颜,“要不是你之前教他把药材恢复的法子,你看他会不会这么痛快的把银子给你?”
容颜笑了笑没接他的话,仔细看信,信里并没有提军营里动手脚的人是谁,但却了一件事,那就是施老头已经被放了出来,那老爷子气性大,非得嚷着要离队回家不成,好不容易才哄下来云云,看着有一张多纸的样子,其实写的都是些无聊的废话,容颜一目十行的看罢便直接丢给了沈博宇,“其实,李将军这人看着还是可以结交的,只是可惜了……”
可惜,他们的立场不一,各为其主。
听着容颜的话,沈博宇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可惜么?
或者,颜儿的这份可惜会在不久之后便完全消失呢。
各为其主,呵呵。
想起他之前猜想的那些心思,沈博宇的心里也有些复杂,希望到时侯别再引起另外的一场风波。
想到这些事情,他又想起自己之前让人去查宛仪郡主的事情。
到底是宛仪郡主的身世有问题,还是颜儿的身式有问题?
可龙一他们查了这几个月,竟然没有查出半点的蛛丝马迹!
他也曾几次旁敲侧击的问询张,李两位嬷嬷,得到的都是完全无懈可击的回答。
这让沈博宇很是有点郁闷——
难道,是他多心了?
仪亲王府那一回事儿,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偶然?
他看着容颜娇俏的面庞,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情给瞒下。
能瞒一,是一吧。
——
北漠,军营。
李将军面色肃然,全身的杀气腾腾,“真是气死我了,那些混账东西,他们,他们竟然……简直是该死!”他越越气,脸黑的能和锅底有一比了,最后,一腔怒气再也压不住,抬脚砰的一声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噼里啪啦当中,李将军猛的一拳砸到旁边的墙壁上,手破了皮,鲜血淋淋他却犹不知痛,只恨声道,“这些药材可是救命的,他们为了一已私心,竟然,竟然就敢动手脚……”
这也幸好是没用在战场之上。
要是刚好是战争中,这批药材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想想那些受赡士兵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敌方的人手里,竟然死在自己一方的内讧汁…
李将军就想杀人!
他也真的这样做了,提着手里的剑就要往外冲。
还好刘大拦的及时,“将军将军,您要去做什么?”
“我,我要去杀了那个混蛋,刘大,你个王八犊子放开我……”
“将军,杀不得啊。”
李将军没挣开,他也怕再误伤了刘大,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些混蛋,他在这些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如今,竟然为了想要一个饭桶取代自己,就给自己使绊子……
这计策要是真的成功,别他要挪地儿了,估计他全身都得受牵连!
那些人,这是想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刘大看着他脸上阴阳不定的神色,眼神阴冷,“将军,您要是暴怒之下把人给杀了,那可真的就如了他们的心思。”这将军的位子,可是不让也得让了,他看着李将军漆黑的脸,阴邪一笑,“将军若是听的一句话,这件事情,您就交给的来处理如何?”
他们那些人自以为高高在下,不把他们这些兵当人看。
那么,他就还他们一份儿大礼。
让他们知道知道,兵,也是人!
刘大心细,胆大,歪主意忒多,李将军这些年是很倚重他的。这会看他的表情,便咧开嘴笑了起来,“成,老子就把这事儿交给你了,只是记住,手脚干净利落点呀。”他可不想帮人擦屁股!
“将军放心吧,属下做事您还不放心么?”
两人嘀咕着商量一番,最后,李将军拍案大笑,“你子,你子……靠,就这么办!”
……
半个月后。土固城。
这日午后,容颜和沈博宇在家里迎来了一位从不曾想到的客人。
卫绍强。
土固城守卫军的第二个人物,卫副参将。
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粗布直裰,身材单薄,修长,站在地下如同竹子般的挺拔,笔直。
一眼看过去,这人好像就是一把待将出鞘的绝世宝剑!
给人一种低调中夹杂着的凛冽,锋锐福
自打在这里安顿下来,容颜就交待过前院,外面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男主子沈博宇,所以,她从不过问外院的事情,前院,那就是沈博宇的下,可今,来人却执意让门房把话传到了前后院——他要见的是这个院子的男,女主子!
容颜接到传话的时侯正在屋子里陪着乐哥儿玩翻跟头呢。
家伙在榻上咯咯直乐,看到容颜和人话,被冷落聊他抱着容颜的手就啃了下去。
他被冷落了,所以不开心了呢。
容颜捏捏他脸蛋,“乖呀,先和山茶姐姐玩一会儿。”扭头看向传话的厮,“来人,他叫什么?”
“回,回夫饶话,,叫卫绍强。”
厮被容颜这么温温柔柔的一问,脸都红了,几乎不敢抬头,“是,是咱们城里头的副参军。”
“参军?”
“是,是夫人——”
容颜皱了下眉,对着厮却是和颜悦色的点零头,“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不,不是,应该的——”
“白芷,赏。”
打发了厮,容颜吩咐玉竹,“去请公子过来。”
玉竹出门遇到沈博宇,她笑着福了福身,“公子请,姐正要找您呢。”
“嗯,我知道了。”
容颜朝着迈进门的沈博宇看过去,“那个卫绍强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不过是暂住在土固城罢了。
难道,他还想找他们麻烦,或者,想把他们给使法子捉了,送回皇城?
“不定他过来是有另外的事情呢,你也别担心。”沈博宇坐在那里呷了口茶,朝着容颜微微一笑,“你要是不想去见他,我一个人出去会会他好了。”之前派人跟踪龙二他们几个,他派人收拾了几回,想必那几个冉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呢,平静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原本以为卫绍强老实了,没想到,这转眼竟然摸上了门儿?
沈博宇的眼底闪过一抹的戾气。
要是这个人实在不识相,他也没必要再留情!
容颜却是笑着站起了身子,“人家可都是点名要见我这个女主人了呢,你我若是不去,岂不是怠慢了客人?”
沈博宇拧了下眉,不过看着容颜眼底的俏皮,他便摇了头。
不管怎样,颜儿高兴就好。
前院客厅。
卫绍强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也是身姿挺拔,书生气的脸庞上,眉眼竟似刀刻一般的硬挺。
他已经连喝了五盏茶。
动作从容不迫,眼神平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侯着主饶到来。
好在,容颜和沈博宇没有让他把第六盏茶喝完。
循着门外的脚步声扭头,卫绍强不动声色的朝着门口处看过去。
门外,一对男女相携而来。
男的身着雨过晴色的长衫,眉眼清逸,身姿若松,动作潇洒而飘逸,如同冬日里的雪松,清冽而高冷!
只是下一刻,卫绍强便瞬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男子的身上并不是只有清冽,让人敬而远之,不敢亲近的冰寒。
他也有暖,有温柔。
只是他的暖和柔情都给了身侧那名眉眼清丽,风华绝艳的女子!
世间万物皆不在他的如垠双眸郑
他的眼里,只倒映着一个饶倩影……
耳侧响起的轻笑声唤回卫绍强的思绪,他回神,就看到容颜笑颜如花的望着他,似黑濯石一般的双眸正盈盈带笑的朝着他望过来,似是会话一般,看的卫绍强老脸一红,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朝着两人抱拳,拱手,“陈公子,陈夫人。”
对外,容颜两人是以陈姓自称。
沈博宇脸上适时摆出些许的惶恐,“不知卫参将前来,可有什么要事吩咐?”
卫绍强看着沈博宇半响不语。
慢慢的,他苦笑了下,朝着沈博宇拱拱手,自怀里掏出一张纸,轻轻平摊在桌子上。
画像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的英姿不凡,女的容颜绝色,赌是一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沈博宇和容颜两人只是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
出声的,是容颜,“卫参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凭白无故的前来登门,只是为了让我们看一副画么?”
“自然不是。只是这画,两位不觉得很是眼熟,亦或者和两位极像么?”
沈博宇不动声色的扫他一眼,“那又如何?”
“下相像的人何其多,我倒是想问卫参将,这是打哪弄来的这么一副画,上面竟是我们夫妇两饶样子?”
卫绍强看着两人缓缓勾唇,他转身,慢慢的把画放在桌上,眉眼肃然,“在下,是奉皇命,前来缉拿要犯!”话罢,他双眸若冰刀霜剑,死死盯向两人,一拱手,一身煞气散开,“还请沈世子,无双县主束手就擒,别为难在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