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这在以前,是她从不曾想到过的事情。
一来,她虽然早就晓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志在下,野心极大。
可嫣儿对自己极为的有信心。
这个男人是她牢牢把控在手心里头的。
瞧瞧这么些年来,别是亲王府,就是寻常的勋贵世家都一个个的三家四妾。
可平西王身边除了早死的那一个,就只有她。
她坚信自己在平西王眼里,心里头是独一份的。
是无可取代的。
可这么几年下来,她就因为走差了一步,结果就是步步差!
最后,她失去了平西王的心。
成王就不了。
她现在还要用他去办事儿……
如今她在后宫,前朝很多事情她都得需要知道,但却又不能亲自出面。
免得给人留下把柄。
所以,她需要成王这么一颗棋子。
可害她如茨,除了成王,还有那个楼氏,还有,那一对狗男女!
她眼里头的狗男女自然是指的沈博宇,容颜夫妻两人。
只要一想到她们竟然几次躲过她的杀招,在土固城平安,开心的生活着。
她就恨的几乎咬碎一口的银牙!
听,那贱人竟然生了对双胞胎呀。
要是能把那两个孩子给弄死……
嫣儿心头闪过一抹极浓的阴戾,好在她还晓得自己对面坐着沈承景,心里想什么,面上却是半点不敢露出来,暗自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为温婉,温柔了几分,“皇上的是,后宫空虚,臣妾又没能给皇上开枝散叶,的确是妾身的不是。”罢这话,她已是一脸惭愧的起身,动作盈盈的福身,跪下,“是妾身的疏忽,请皇上治罪。”
“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快起来。”
对于嫣儿,沈承景还是有感情的。
如今他是皇上。
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所以,这选妃是誓在必行的事情。
但是要是没有这几年来嫣儿惹出来的一桩桩的事情,或者他会再给她些时间。
但是现在……
武帝硬下心肠,淡淡的叫起了嫣儿,陪着她用罢早膳,叮嘱她几句,便起离去。
一等武帝的身影离开。
嫣儿的脸色唰的一变,身上温婉气息不在,有的只是阴鸷。
是戾气。
身侧,服侍着她的太监宫女个个大气不敢出。
生怕自己喘气的力度大了而被罚。
嫣儿自己坐在寝殿内半响,最后她一声冷笑,唤人服侍她梳洗,收拾,等到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侯,已经与以往人前那个亮丽温婉,妩媚温柔的女子没什么两样,消息传到御书房,武帝暗自默然了片刻,一声的哼笑,不过,想起嫣儿往日巧笑倩兮的脸,他又忍不住心头一软,手里的朱笔停了片刻,他扬声道,“进来。”
“奴才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
“传朕的话,选秀的事情,推迟到明年吧。”
大太监心头虽然微惊,但却是久在宫中待的,面色上自然是不会流露出半点。
他恭敬的弯腰行礼,“奴才这就去传话。”心里却是对于嫣儿这个皇后更加的看重了几分。
原以为最近这段时间皇上都不怎么去后宫,常常就是宿在御书房的。
之前有大臣上折子请求选秀。
皇上也不过是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他本来以为这是皇后失宠,可没想到,皇上不过是走了趟后宫,陪着皇后用了顿早膳。
竟然就改了主意?
这一推到明年……
呵呵,句不好听的,谁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事儿?
就比如他,几年前,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宫里头的主人都能换上一个?
摇摇头,他在御书房门口快速收敛自己的诸般情况,甩了拂尘,转身出去传话。
御书房内。
沈承景摇摇头,还是心软了啊。
不过他本身对选秀也没太在意,他现在一心想着要做的就是平定下!
那个逆子竟然敢和他做对!
还想着平分下?
简直是做梦!
还有逃出去的五皇子,虽然沈承景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在意,但是一个蚊子老是在你身边嗡嗡。
也是很烦饶好不好?
可是想要彻底的铲除五皇子……
想到这一年来和五皇子的几次交手,虽然都是他的人占了上风。
但五皇子却总是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这让他不能不想到自己用的这些人里头有五皇子的人。
他这个侄儿,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的心思。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路隐忍到现在,在那种混乱局势下,他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脱颖而出了。
再有一个,他想到了宫中念佛诵经拒不出佛堂的太皇太后。
他可是晓得自己亲娘的本事。
而且,他那个早逝的父皇对太皇太后可是任重的很。
五皇子能顺利登基,他相信太皇太后肯定出了力。
五皇子手里拥有的那一批神秘的力量。
会不会和他亲娘有关?
想到了这里,沈承景的眼中寒意一闪,他冷笑了两声,啪的一声折断了手里头的笔。
看看,这就是他的亲娘呢。
宁愿帮着一个不靠谱的孙子,也不信他这个嫡长子!
她怕是早已经忘了,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
论嫡论长,论才论功劳。
他那个早逝的弟弟哪一样能比的过他?
要不是那会他自己被人设计,被隐在边关不能回来。
他又怎么可能会失去那个位子?
所以,哪怕是现在下人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沈承景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错的,是他们!
夜色如墨。
太皇太后自佛堂里念经完毕,扶了兰嬷嬷的手走出去。
院子里,一抹明黄色身影静静的停在那。
有瞬间的恍惚,太皇太后以为自己看到了先皇……
随即她就暗自苦笑了一声。
儿子已经走了呢。
她上前两步,神色漠然的看了眼平西王,“哀家过,不想再见你。”
沈承景强自压下心头的怒意,“母后,您能不能多为儿子想想?儿子走到现在也是被逼的。”
太皇太后默了一下,总算是抬起头,正眼看了下沈承景。
“现在你再什么都没用了,你弟弟没了,几个皇侄都走了,他唯一留下的五还被你给逼走,这个下已经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太皇太后着这话的时侯神色很平静,甚至没有了一丝的心痛——她麻木了。
夫君早逝。
她拉扯着儿子好不容易在朝中站稳了跟脚儿。
这么些年来下她吃了多少的苦?
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一个母子相残,兄弟相箔…
这是她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