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张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说道,“凶手刻意做了这么多掩饰,摆明了是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依我看,这次一定是熟人作案。”
赵云衿为自己对张定的点拨有了效果而感到欣慰,她点点头,说道:“没错,只要能查明死者的身份,然后从她生前的人际关系入手,应该不难查出凶手是谁。”
她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看向徐白等人,对他们说道:“徐白,你带人把尸首和这些物证都带回大理寺去。卢纪、曹孚,你们到长安、万年两县府衙去,调看近半月来人口失踪的报告,凡是涉及适龄女子的,不论她是无故失踪,还是出远门未归,都要报来。”
“是。”徐白等人受了命,便四散开来,各忙各的去了。
赵云衿眼见着徐白他们合力将尸体搬到木板车上推走了,才接着对张定说道:“张县尉,劳烦你带上那三个工人到大理寺去一趟,我得记下他们的证言。”
张定立刻应道:“好,那我便带上他们先走一步了。”
“嗯。”赵云衿点点头,接着说道:“有劳了。”
“不必客气。”张定说着便与赵云衿告了别,随后挥了挥手喊上那三个工人以及从长安县衙来的小吏,一起朝金光门的方向去了。
赵云衿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又将四周仔细查看一遍,见无甚遗漏,才对韩平遥说道:“小韩,我们也走吧。”
“好。”韩平遥答应着,快步跟上了赵云衿的步伐。
他们各自骑上马,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谈论着对这桩命案的看法,等他们回到大理寺时,徐白已将尸体送去了殓房,而张定等人也随后而至。
赵云衿先是带着韩平遥去了断事所中的明义堂,将万平等人的证言记录在案,随后便去了殓房。
大理寺的殓房很大,除了用来停尸的大堂以外,还有八个用于验尸的隔间。赵云衿进了殓房之后,便径直走向从左数起的第三个隔间,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在隔间内的四个角落都燃着苍术和皂角以辟尸臭,可这里空间狭小又不通风,导致积聚在此的气味依然令人作呕。因此,赵云衿甫一推开隔间的门就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竟然忘了带姜片来,可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既然已经来了,就只好硬着头皮待下去。
于是,她捂着鼻子来到尸体一侧,向一旁正在写着验尸报告的仵作问道:“茹徽,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死者的身上都有些什么伤?”
被赵云衿称为茹徽的人姓许,是大理寺中唯一一位女仵作,在她当仵作的五年里,由她经手查验的尸首不下数百,因而算得上是经验颇丰。平日里,赵云衿常常会来找她讨论些验尸技巧,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