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泠雪咬牙切齿地瞪向赫连岐,双眼里怒火中烧,连声质问道,“如果不是你起了歹心,放出梼杌,想要残害云漠他们,风儿又怎么会因为与梼杌的大战而灵力过损,又怎么会对抗不了饕餮和混沌?最后以魂魄祭了死阵?万事皆有因,你才是害死风儿的罪魁祸首!”
慕容泠雪的几句话把众人的怒气煽动了起来,南楚和西华的人都杀气腾腾地看着赫连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这次连巧言善辩的赫连榕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和他皇兄站在一起,是死是活两人拼了。可说实在的,和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死在一起,这叫赫连榕怎么心甘?都和他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小公子,不要去招惹圣王爷,不要去招惹南楚,他偏偏不听,这回事情惹大了吧?小公子可是关系到南楚、西华和慕容家三大湛天大陆上最强悍的势力呀!随便挑出来一个都不是东罗能惹得起的,更何况人家还准备联合起来群殴呢!可是,他若只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又怕落人口实,真是怎么做都不行啊。赫连榕在这里进退两难,北阳王夏侯尧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他哪边也不偏帮,哪边也不得罪,反正这事与他北阳无关,无论哪边赢了对他而言都是件幸事。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威压从天而降,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功力不足的傅妍、傅昂两兄妹更是倒在了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抽搐着。
慕容泠雪释放出灵力想要与之抗衡,然而威压受到了刺激,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量更大了。她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倒在了云寒的身上。
还好这股压力很快就消失了。压力解除后,众人全都摔倒在了地上,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提不起半点力气来。他们都躺在地上,想要缓一缓气息。
谁也没想到,危险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他们。
白泽吐着舌头缓了缓劲儿,这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嘱咐小公子不要乱动无字天书,便摇摇晃晃地出了小木屋,打算去外面透透气缓一缓,顺便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何。
慕容泠风小心翼翼地将无字天书收进海之灵里面,和云漠双掌相对,彼此协助着将体内紊乱的气息调整清理。
在这过程中,云漠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画面,那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山谷,溪水潺潺,绿树成荫。但这不是重点,在那个画面里有他有小公子还有白泽。不知为何白泽独自走向了溪流,他的脚步没有直接踩进溪水中,而是悬在半空中,它的身体却在一点一点地变透明,最终散成千万片光影,消失在天地间。
很快画面便消失了,他又重新回到了这间小木屋里面。对面的小公子还在闭着双眼运功调息,看不出有任何异样,那样的画面似乎只有他看到了,对慕容泠风并没有影响。云漠不禁皱起眉头,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是过去,还是未来?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他的臆想?
没等云漠想出个所以然来,屋门就被白泽顶开了,它兴奋地跑进来,朝他二人说道,“快快快,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两人还不明所以呢,就被白泽撵着出了小木屋。走出小木屋,云漠二人才明白了白泽的意思。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幽明洞府的一个山林中,这说法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因为他们确实是在山林中,但并不是他们现在待的这个山林,这里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假象罢了。这些假象——远处的高山、天空上的星河日月,再加上最重要的长生不老泉,都被包裹在了一个保护膜里面,外面看不出里面的样子,里面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们就像是被孤立出的空间,但是这两个空间又不是完全没有联系的。
之前,白泽就说过要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去休养,其实他就是想要用这三天的时间粉碎掉保护膜,只要保护膜粉碎了,他们才能从这里出去。为此,白泽损耗掉自己的三成功力,招来雪莱鸟,里应外合助他震碎保护膜,破出一条道来。却没想到,他辛苦了那么多天,还不如无字天书这一下子来得痛快。
刚刚他一走出小木屋便发现了,四周的保护膜已经变得像纸一样又脆又薄,简直不堪一击。不仅如此,无字天书的威压,还直接将保护膜震出一个洞来。白泽朝那个破洞的方向大吼一声,那个不起眼的小洞就变成了一条敞开的大道。整个保护膜也因为他这一嗓门摇摇欲坠。
“哈哈哈,老子终于可以出去了!”白泽仰天大笑。它之前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小公子的到来让它从地牢中解放了,它见到了久违的太阳。可是,它还是被关在了这个保护膜里面。然后,小公子又打开了无字天书,将保护膜也击碎了,这次它可是彻底解放了。
白泽凑到小公子的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它的腿,连称呼都变了,“小主人您还真是个福星呢!白泽以后也要给您当坐骑!”
慕容泠风嘴角抽动了几下——这还是那个高傲尊贵的圣兽吗?是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太对呀?
既然可以出去了,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里耽搁了,更何况保护膜破碎了,这个空间恐怕也要崩塌了。白泽瞧了眼后面的长生不老泉,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以后的长生不老泉就真的只是个传说了!”空间崩塌,长生不老泉也会随着空间一起化为虚无的。
白泽让小公子把能带上的东西都扔进了海之灵里面,然而带着他二人走出了保护膜。
出了保护膜,外面的景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比空间里面更加枝繁叶茂了,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
却往前走,云漠的心情越是激动。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的景色和他刚刚看到的画面里的不谋而合,简直像极了。他看了眼前面雄赳赳气昂昂的白泽,一时间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如果,他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么不就是说白泽就要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