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御史和刘云等不到必死之痛,恍惚地从船舱中抬起头来,正看到沈淮因用力过度而抚着肩上的伤口。
“沈大人……”钱御史喃喃不成语声,他不过就是过来主持个正义,怎地却像是陷入了杀局?
刘云却瞪大眼睛,看着自徐明方向而来的两艘船上的人,本能地出声提醒:“沈大人,那两艘……”
沈淮回头,恰看到那两船已逼近一丈许,二舟之上分别不过两三人,却手持弓弩,已向此处瞄准,见他回望,毫不迟疑地松手,弩箭刺破喧哗,直奔而来!
如此近的距离,岂有可躲的余地?
那件大氅在裹过前次暗器后已被沈淮丢弃,此时沈淮的手边除了钱御史和刘云二人,竟然别无它物他人。
沈淮不知骂了一声什么,探手将刘云的腰带一扯,正准备以此为护,斜刺里却又有一朵剑花绞着锋芒,自紧邻的一艘小船上飞过来,将他护的严严实实。
“公子,我来了!”
竟是已许久未曾现身的徐远。
见到徐远,沈淮“嗯”了一声,放下手中腰带,丢回给了刘云,“刘大人,适才你再妄动,就被人丢成筛子了。”
他又从船舷上拔出一支弩箭,伴着散落在船舱中的暗器,一起递给钱御史和刘云:“二位大人看一看,今夜二位的性命,看来是无人顾及的了。”
钱御史已恢复镇定,捏起弩箭看了看,见箭身光滑,全无标记,他久经官场,都察院职责所在,深入各种案件甚深,见识不凡,心道来者果然不善。
刘云脸上青青紫紫,两道本就凌厉的法令纹愈加深刻,抿嘴不言。他早知自己前番办事不力,恐怕已成弃子,却不成想竟然会被一弃至此,心中惊涛骇浪,却无法尽诉。
沈淮看着他二人的神色,唇边微微勾出一分冷笑、三分讥诮,于无人在意的阴暗之处,将夹在指缝中的一枚暗器弹指掷飞。
停在两丈许的徐明也正遥望此处,自徐远出现之后他便知今夜要遭,继续下去也再难有的得手的机会,此时便低声遣人回去报信,“……告知大人,今日之时必要有个善了,其余容后再议……”
那兵丁躬身应声,又问:“若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属下这就去了?”
只是等了几息,也无人回应,兵丁抬头,诧异地看着徐明。
却见徐明注目远方,一双三白眼瞪成了死鱼眼,嘴巴半张,喉头正咯咯作响。
“徐大人?”
兵丁听不清楚,便凑近了头脸过去细听,此时河水被前船震荡,泛过来一个小小的波澜,船身微微摇晃,徐明竟然直直扑倒,摔在船舷上好大一个撞击声,紧接着便直挺挺地翻进了水里。
兵丁还维持着倾听的姿势,怔怔地看着眼前事情发生,脑中尽是方才所见的情景——徐明的咽喉之上,钉着一个黑洞,他以为的那个异响,哪里是喉头卡痰了?分明是鲜血奔流的汩汩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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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被雷劈了,言道修改重写的一章不算,因而痛定思痛,以后再不敢乱发誓。
忏悔的人今日自省,早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