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摆在南柯寂面前的有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选择,只不过相比起王寻逸的小心谨慎,他自己的心里面似乎还是要更加倾向于川溪的想法。
其实在此刻的南柯寂看来,浅朝覆灭已经是现在一瞬间的事情,他当然也是很清楚吕舒志的为人。况且自己心里面倒不是不喜欢王寻逸的意见,而是他很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浅朝的这些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到底是尝试着螳臂挡车还是真的顺应时势。
南柯寂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嘴角便是微微一笑,随后也是抬起头来,看向了城楼之上,那正是满脸的笑容和期待的吕舒志,伸出手来,示意其下来,他也是连连点头道:“好!我同意!”
既然南柯寂也是已经同意了,那便是没有了战斗的必要,一瞬间所有正在厮杀战斗着的南朝兵士们也是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火速撤出了代郡城中,但是仍旧是保持着将代郡城给包围起来的一个状态。
而吕舒志见状也是显得十分的兴奋,立刻是转身过去,朝着城楼之下略显兴奋地跑了过去。浅长海也是因为计划需要,所以早早地就已经回到了代郡城的宫墙之内,趁着南朝军队暂时撤出代郡的这个机会也是把所有的兵力全部都集结在了宫墙内。
一方面,重整军势,另一方面也是方便吕舒志得手之后集结所有的兵力,猛攻南朝军阵之中较为薄弱的一点,以此来创造出一个反败为胜的契机,就算不能至此,但是最坏的情况也是能够让仅有的一点兵力逃出去。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然这些后续的事情都是基于吕舒志得手的这一个基础之上,若是不得手,那这所有的一切,也皆是空谈。
不多久,吕舒志便是在众多将士们的注视之下缓缓走出了代郡城中,他的身旁仅仅跟随着一个随从,手中拿着一个淋漓着鲜血的布袋。
二人面前皆是密密麻麻地南朝兵士,若是换做是一般人,面对这种局面难免也是会颇为的紧张和害怕,但是面前的这两个人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是情绪波动,光从表面看上去倒是镇定地很,就好像两个人经常这么干似的。
二人来到了南朝兵士的身前便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微笑着看着人群之中的南柯寂,当时所有的兵士们皆是对他们拔刀相向,十分的小心。
若是这个时候的两个人漏出一点不应该有的动作,便是会有成千上万把长刀挥砍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一瞬间便是剁成肉泥。而且在那最前面几排的南朝兵士的身后也是传出一阵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很明显就是在忙碌着什么事情。
南柯寂与他们二人注视许久,双方经过了一阵眼神较量和心理博弈之后,南柯寂也是微微一笑,随机便是手势骤出,口中也是十分干脆有利地道:“让!”
“刷!”顷刻之间,吕舒志二人面前那密密麻麻的南朝兵士们便是给他们二人让出了一条十分较为宽阔的大道来。
只不过当这二人见到那些兵士们让开道路之后的情形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明显地情不自禁地抽搐,一旁的随从甚至是有干呕的迹象。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出现的虽说是一条十分宽阔的大道,但是并不普通意义上的大道,而是由不知道是由多少具尸体所组成的大道。
那些尸体身上的甲胄也是让二人
倍感熟悉,便是他们所效力的浅朝的甲胄。
其实说准确一点,与其说是数不清的尸体,倒不如说应该是数不清的断肢,躯体,甚至是脑袋,而这些东西,皆是浅朝兵士们的。
一时间,一条尸道便是堂而皇之地呈现在吕舒志二人的面前,也是令得他们颇为的不舒服,虽说吕舒志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还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种场面的,甚至是有不少的尸体都是已经被践踏成了烂泥一般,全身上下不少部位皆是光由一层皮肤所牵引。
不光现在是视觉冲击,待会吕舒志二人更是要从这些昔日的属下们的身体之上一点一点地踩踏过去,去到南柯寂的面前,而这尸道之中甚至是不乏有着许多兵士都还是意识清醒的,他们现在也是没得办法,只能是异常痛苦地哀嚎声,那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哀嚎声,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生不悦。
就算如此,南朝的兵士们最多也就是用着一脸无所谓地态度在审视着这些浅朝的兵士,而且吕舒志再三观察,也是不见有任何一个南朝的兵士有意让开一条稍微正常一点的道路来。
很明显,这就是南柯寂下令做的。
吕舒志二人停留在原地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才是紧闭双眼,抬起头来,踏出了那万分沉重的一次步伐。
第一次步伐的一脚刚刚下落,便是听得异常清脆的骨头被踩碎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不绝于耳,对二人的心理状态也是接连不断的十分沉痛的打击。
吕舒志虽然紧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这尸道之上行走,但是每当他跨出一步,落在兵士们的身体上的时候,那种声音确实令他浑身发毛。
有的时候还会应为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是摔倒在那尸道之上,与那些不成人样的兵士们来一个异常亲密的接触,所以当时的那些哀嚎声更是完全就是等同于是贴在他的耳朵面发出的,更是让他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