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姝婷也忍受不了,推了椅子跑掉了。
“小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二小姐和四小姐都哭了。”守在一边的月桂大着胆子上前劝说道。“小姐,我知道您很难过,但是您这样伤害别人,是不对的。”
“那又怎么样。如果他们不在乎我,我凭什么要在乎他们。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纯白无瑕,从没有做过恶事吗?”庄叔颐已经疯了,她连自己的大丫鬟也不在乎,讥笑地望着对方。
“小姐,您别这样笑。我害怕。”月桂立时便缩了回去。
“别怕。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当初是你和秀禾一同找到我的,但是只有她跳下去救我了,而你,没有。”庄叔颐一直都是知道的。
现实有多残酷。
但是从前她未曾表露出一二罢了。因为对那时的她来说,还有未来可言,为了这份期待,她可以忍受所有的残酷和无情。她可以对所有的恶毒都视若无睹。
然而如今,她连未来也不想要了,要这些虚伪的表面做什么呢?
“小姐,我……”月桂吓得一脸惨白,连完整的话语也说不出一句。
“别怕。我知道。但是我也不屑和任何人说。现在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否则,我就不保证什么了。”庄叔颐望着她,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月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出去的,她一路跌跌撞撞,差点被门槛绊倒,仿若后面追着一个拿着凶器的魔鬼。
庄叔颐凭依着栏杆,望着窗外,迷惘地不知在寻找什么。孤寂在这个房间里弥漫开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
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求您,让我带榴榴走吧。我会给她幸福的。”扬波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地上,乞求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
“你别说傻话了。如果当初你答应榴榴,我们怎么会不把她嫁给你。你当初要拒绝她,你知道榴榴有多伤心难过吗?你怎还有脸来求我们。”柳椒瑛一向喜欢扬波,因为他对榴榴很好。
但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柳椒瑛不知道这个青年心里想什么,她只觉得心中悲愤之意快要将她自己淹没了。“起来吧。没有可能了。榴榴已经许给郝家了。是你自己作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她?”
庄世侨攥紧了拳头,全身僵硬,不敢直视扬波的目光。
“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她嫁给我的。而她太爱你们了,她根本不可能离开你们。我不想要她难过。”扬波跪在地上挺直了腰板,他的眼神中唯有坚毅。
“如果我们以前不同意,你不肯娶她。现在我们更不可能同意你娶她,你凭什么来求我们?难道你要我们将庄氏的颜面置之不顾吗?难道你要我们看着女儿名誉扫地吗?”柳椒瑛厉声问。
“因为我知道,你们爱她,正如她爱你们。你们不会为了区区名誉两个字,伤害她的。她宁为你们去死。而你们难道真的忍心让她下半辈子都恨你们吗?”扬波一语中的。
他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他们。但是柳椒瑛却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是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处俯瞰他们。
扬波一字一顿,郑重道。
“只要你们点头。我就带她走,永远离开这里,到郝家也涉及不到的地方去。她会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着,一辈子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