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了。”丁攸嘉学着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裙摆。两人这才下车,庄叔颐才想问是哪一户人家,一下车便知道不需要了。
“你爹已经签了卖身契了。她就是我们江家的人了。滚开。”顺着声音走便是了。庄叔颐快步走了过去,生怕自己去迟了。
丁攸嘉和保镖们都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一群高大的凶神恶煞的男人围着一户人家的门,不用问,必定是庄亚楠她们的住处了。庄叔颐赶紧过去,还未开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了愤怒地吼声。
“他就是个混账!滚开,这是我妹妹,不是他的财产。”毫无疑问这便是庄亚楠的声音了。
庄叔颐指使着丁攸嘉的保镖,将那群大汉挤到一边,为她们俩让出一条路来。庄叔颐走进门,便看见庄亚楠指着一个瘦小的拿着一张契约的男人痛骂。
但不愧是做老师的人,读的书可不少,哪怕是骂人也是不带脏字,而且非常讲道理。
“按照南京临时政府于1912年 3月 2日和3月19日颁布的《大总统令外交部妥筹禁绝贩卖猪仔及保护华侨办法文》、《大总统令内务部禁止买卖人口文》,都明令禁止买卖人口,废除人身奴役。”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做的都是违法的。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从我家滚出去。”
这一连串的话,说得半点磕巴也不打,叫庄叔颐和丁攸嘉看得两眼发光。太厉害了。
“放什么狗屁。我听不懂。反正你爹在上面签字了。这个女孩我们必须带走。你不知道我们亏了多少啊?三百个大洋,这么一个丫头抵三百大洋,我亏大发了。要不你再填补我们几个。”那男人不怀好意地对着庄亚楠身后的弟妹们打量了一圈。
这一溜的小萝卜头,庄叔颐几乎都是见过的,除了那个怯生生的男孩。整整五个小孩子按着高低个一溜排开,躲在庄亚楠地背后,明明十分害怕,但是谁也没有哭出来。
庄叔颐看着那场景忍不住想笑。
“这位又是哪一个?若是拿这个抵给我,便不算利息了。我也很乐意啊。”那男人摸着下巴,眼神怪异地盯着庄叔颐看。
那眼神叫庄叔颐感到不舒服。只是这似乎与背后跟着她的也不同。虽然恶心,但是还不至于叫庄叔颐觉得害怕。
“哦。就怕你搬不动。”庄叔颐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若是扬波在这里,必定会无奈地叹气,这小妮子又要做什么幺蛾子了。
那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上来拉庄叔颐,庄亚楠阻止不及,便被他抓住了庄叔颐的手腕。
可是回想一下,庄叔颐闹得那么些事情,除了仰仗阿年,还有一点便是她从外婆娘家的武馆里学来的武艺了。
那男人以为是轻而易举地一拉,却没想到自己踢中的是一块铁板。庄叔颐不过是微微运气,就将对方反着拉回来了,然后伸手对着太阳穴便是一拳。
立时院子的地上就倒了一个。
说老实话,庄叔颐的阿娘和她阿爹说的那句“榴榴六岁,你就该打不过她了。”可算不上什么夸大。
永宁的女人不仅泼辣,而且很有些习武的底气。否则在那海盗盛行的小城,哪个娇滴滴的姑娘能活下来。便是庄叔颐那个裹了小脚的二婶婶,也是一等一爬树的好手。
永宁的男人说来也是可怜。若是真的打起来,永宁的婆娘那都是能徒手劈竹子的,想占她们一点便宜那都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