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肖景上了马车，跟他们一起回了城。

小桃跟着车夫回了府，季浮白跟着肖景和沉白一起，找了个酒楼茶肆，寻了间雅座。

“浮白，你在外间等我，我同大少爷说些事情。”

“是。”

把人支开了，两个人才坐下来，好好聊聊。

事情没有按照两个人的想法，反而一步步发展到了其他的地方。两个人也不呛声了，各自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个仔仔细细。

“他能去哪儿？他休沐都不出府的人，能去哪儿？”

沉白压着声音，玲珑的眼睛打转，脑子里面飞速转动。

肖景打听到的这些消息，陈方之的隐藏身份，蒋直为的那个身份，她都是第一次听到。

“以前是个宅男。但是蒋直为的出现，就不好说了。”

肖景也是，千防万防没想到刘仲元在这个其中竟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沉白也是从没有将他，刘仲元，季浮白之间的蛛丝马迹透露给他过。

两个人都在沉默，不可否认，信息不通带来的影响，他们二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习惯了有所保留，习惯了相互争夺。

“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怎么早不说！”

又是异口同声地话，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对对方隐瞒的责怪。

“算了，现在不是指责谁的错的时候。”

肖景紧抿着嘴，最后后退一步，这么说道。

沉白不领情，哼着说了一句：“马后炮。”

陈方之之前的人物关系真的太简单了，导致他们根本想不到现在人能去哪里。

直到现在肖景还没收到任务失败的提醒，说明蒋直为还没与陈方之见上面。

但是太多的事情是不用亲自相见，也能办成的了。

“不知道人在哪儿，就看着人从哪儿回来吧。”沉白指着窗口，随手一选的酒楼雅间没想到是个绝佳的观测点。

能把四面八方的来路，看个清楚，视野绝佳。

不知道陈方之去哪儿了，总能看到他什么时候回来。

沉默到暮色低沉，浴佛节的夜晚狂欢正在此时拉开了序幕。

商贩们支着小摊，走街串巷的挑担商人，吆喝叫卖声，烟火繁盛的人间景象，冲淡了两个人对于任务的愁苦。

肖景伸出手：“沉白，约法三章。”

沉白：“什么？”

“任务都是要完成了，今后消息互通，不能隐瞒。”

沉白对着肖景伸出的手掌，起身越过桌面，啪地击掌上去。

“我自是没问题。”

时间愈晚，盯着街看了一个下午，都没看见陈方之的身影，两个人都知道这次任务应该是逃不过失败了。

从失败中找出经验，下次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

事已至此，两人倒也放开了，大不了就是再受伤一次。有什么可惧怕的，反正恢复能力比其他人都要好。

与其在此处苦苦等待，还不如去外面体验这个世界的节日气氛。

说干就干，成功想开的沉白，决定带着季浮白去加入这个欢腾的气氛。

不明白沉白起身干什么的肖景，问她，“你去哪儿？”

“这么坐着也等不到人，还不如主动下去找找。”

“你早不是说在这里盯着？”

“晚上看得清楚？”沉白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地走了。

叫上季浮白跟上，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就这么离开了酒楼。

肖景也知道没人跟着不妥当，草草掏出碎银扔在桌上，也跟着出去了。

身处其中的感觉远不是楼上远观可以比较的。

火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缭绕着的美食香味在鼻尖缭绕，各式各样的奇艺玩意儿，都是以前没见过的。

新奇的感觉袭上心头。

沉白停在一个做花灯的商贩面前，栩栩如生的植物灯摆在地上，供人挑选。

“小姐夫人可要来一只，都是我家那口子自己做的。”丰韵的夫人看着两个人好奇的眼神，递来一盏柳叶灯。“一盏柳叶灯，只等想留人。”

沉白刚想说我要了，但是一摸身上，发现钱袋子今日放在小桃身上的，小桃早就跟着车夫回去了。

“你带银子了吗？”她伏在季浮白的耳边，尴尬地问她。

季浮白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掏出来了十几个铜板，今日她带的也就这些，全部递到了沉白手上。

“三个铜板一个，便宜的很。”妇人看到钱，连忙开口说出价格。

“要了。拿两个吧。”

沉白回头，看到肖景掏出铜钱递给了那个商妇人。

“多谢公子！”

他高出了她一个头，朦胧灯光下，沉白看见的是肖景俊朗的棱角。眉峰似墨，晕染了一片柔情。

“我看你不是找人，是自己想玩儿吧。”

给完钱，妇人把灯递给沉白和季浮白，肖景看着漏出满足表情的沉白，摇摇头。

“要你管，浮白我们走，不管他的。”

“诶~夫人——”

沉白拉上季浮白的手腕，往前继续逛着。季浮白回头看着肖景，他跟着他们，亦步亦趋。

“少爷——”

烟火沉沉，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间错无序地谈笑夹杂着身边的叫卖呼喝，远远还能瞧见彩灯半空炸开，只是天色还未晚，瞧不出那抹绚丽。

沉白和季浮白在前面走，看上什么东西，钱不够，沉白便毫不客气地招呼着肖景来付账。等他付完账，一个眼神也不给就再往前。

典型的用完了就不认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