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白躺在精致的室内,头发是被火燎了的卷翘,大夫给她把脉,开了安神精心的药睡了过去。
“将这位夫人照顾好。”
“是,公子。”
前院,门声阵阵,急促而在这个清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门房的人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般狼狈的人,但也还是一眼认出了陈方之。
“先生快进来。”
“你们早知道我会来?”
“公子吩咐我等在此彻夜等候。”
陈方之深吸一口气,踏进了这个熟悉的院子,身后的肖景被门房的人拦住。
“抱歉,我家公子只等陈先生一人。”
“那我就在此处等候了。”
肖景识趣地站在门口,门房倒是有眼色,将肖景迎了进来,让他去侧厅等着,顺带提供了换洗的衣服给他。
“公子,先生到了。”
蒋直为手里的扇子敲了多下,笑了出来。
他来了前厅,等待一夜的人,终于是来了。
“久候先生了。”
陈方之见到他什么也不问,火急火燎地只问一个人,“浮白人呢!是不是你救的她!”
蒋直为吩咐其他人打水来给陈方之浣洗掉身上的脏污,又拿一套合适的衣服来。
“您的夫人正在后宅熟睡,只是受了点儿烟,无甚大事。”
陈方之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地了,整个人脱力,栽坐在身后的扶椅上。
任由蒋直为手里的下人摆弄,换了新的衣服,洗了脸,束好了发冠。
“先去看看尊夫人吧。”
蒋直为带着陈方之到了季浮白躺着的屋子,让其他人都下去,独让陈方之一个人进去。
床上躺着的,安静熟睡的是他的夫人,他的爱人。
陈方之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床边,手微微颤抖,伸手在她的鼻下。
丝丝缕缕,绵延不绝的气息打在他的手指上,陈方之这才真的心里彻底放心了下来。
瘫倒在地上,看着她安静美貌的容颜,无声地哭泣。
珍宝失而复得地那种心境,他终于懂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打扰季浮白休息,陈方之收拾了自己的面容,温柔地看着季浮白,那抹卷翘的头发,格外地刺眼。
转身一刻,脸色阴沉寒冷。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不含半分感情的话,直接破开今日两个人谈话的话题。
“刘仲元,先生熟悉吧。”
听到这个名字,陈方之双手紧握拳头,咬牙切齿,恨意涌上心头,充满整个身体。
“是他?!我要杀了他!”
蒋直为对他这幅样子,半点儿不觉得诧异,只是微笑,一句话打断了他脑里对刘仲元所有施以酷刑的想法。
“刘府在这小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高门豪府。凭你一个一事无成的书生?你又能如何杀了他?”
“我要去官府告他!”
“证据呢?即便有,官商勾结,先生能告得了?夫人遭受的罪只怕会更多。”
陈方之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是啊,他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穷书生,他能如何,他又能怎么样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么多种种,蒋直为为得不过是想让他上了他们这一条船罢了。
为了季浮白,也为了他俩的未来,上便上了!
“等浮白醒了,我们便随你启程上京。”
“先生终于是想通了。权势在手,多少个刘仲元这样的小人,又有何惧呢?”
“你是如何知道事情是他做的。”
“这还得从您拒绝我的那封信开始”
蒋直为收到陈方之拒绝回京的信之后,在府内发了好一通气。
气过之后,又想应对的办法,命人去查刘府的一切。
知道变数在季浮白,他便命人特别留意了季浮白相关的事情。
这一查,季浮白和刘仲元的事情也就摆在了他的案桌上。
他的探子可是专门做这方面的阴私之事的。
挖出来的自然是连根带泥的,也知道了刘仲元隐藏下面的面孔和对季浮白做的种种事情。
上次见面,彻底被陈方之拒绝了之后。
蒋直为在得到了刘仲元欲纵火杀人的消息,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派人盯着着陈方之家里,日夜看守,终于在昨日的火场救出了季浮白。
此事情一出,陈方之的想法必定会有所改变。蒋直为就在家里等着他,看他何时登门造访。
果不其然,今日一早,陈方之就来了。
“丧心病狂!”
陈方之听完蒋直为所说的事情,气得浑身发抖,就因为莫须有的东西,刘仲元竟然能做得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在陈方之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里,这位学生竟然变得这么偏执可怕了。
“夫人受了惊吓,且让她好好休息吧。倒也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