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大巴门前,一个人捂着嘴,躺在地上惨嚎着,而陈征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大巴门前——
——这,就是刚从机场出来,还带着点兴奋的训练生们所看到的情景。
陈征对耳边的惨嚎充耳不闻,愤怒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不知何方。
一个文明之所以伟大,在于文化、在于传承、在于无数英雄儿女为了生存与尊严自强不息的奋斗、牺牲,他们用血和生命铸就了昌盛的文明,谱写出了那漫长到令西方震惊的历史。
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后人的认同,后辈对自己的出身、对自己的文明有归属感、有认同感,这才是一个伟大文明传承有序的奥秘。
然而,当时间来到了近代,这个伟大的文明虚弱了,甚至差点倒下了,在希望文明的冲击下开始了百年沉沦。
在这百年之中,西方的月亮更圆似乎已经成为人的呼吸与大自然的规律一样。
即便是经济发展了、生活条件改善了,这样的思想似乎也并没有被动摇,反而对西方的崇拜变本加厉起来……
相信你身边一定有几个这种人:种花家的什么都不好,外国的什么都好——他甚至都没出国看过,却对外国生活趋之若鹜,以至于成为了他的梦想……
……有的时候,跪得久了,可能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趋利避害是生物本能,但过于拔高甚至开始党同伐异就太过了。
正所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在社会发展经济攀升的这个时代,这些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却似乎也被人渐渐的遗忘了。
尤其看到躺在地上大呼小叫的那个人,陈征依然愤怒,但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这不是他的错。
当整个社会都变得病态和扭曲、当不论手段的成功都有人追捧……生活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的确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抱歉,刚刚出了点状况……”领队带着队员们一路小跑来到了大巴面前,似乎想解释点什么,不过陈征摆手打断了他。
“先上车。”陈征摆了摆手,领队也只好招呼训练生们往车上走。
“打了人还想走?不许走!”跟地上哀嚎着那人一起的妇女就想拽住陈征,可她哪能拽得住陈征!?陈征都没搭理她,用伞支着她不让她靠近,等队员们都上了车之后直接转身上车。
“碰。”
豪华大巴的车门关上了,随着一阵引擎声,大巴载着一车人扬长而去,只剩下依然躺在地上叫嚣着报警的男人之外,就剩下一片举着相机不知道该不该拍的韩国记者。
“叫警察!报警!我记住他们的车牌号了!快点!不然我投诉你!”中年男人不依不饶的拽着导游。
“……好吧好吧,我替你打……”导游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起了号码。电话很快就打通了,不过当导游将对方的车牌号报告过去之后就沉默了。
“怎么样?警察什么时候来?”男人问道。
“……人家说那辆车是中国人的车,让我们自己找大使馆调节……”导游也是一脸懵逼,对方的话让他隐隐觉得在大巴上的那几个人可能很不好惹,不然警察局也不会把事情推给大使馆。
“找!那就找大使馆!”
“您可以自己打大使馆电话,不过我们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要不我们先去酒店?别人都在等着呢……”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看车上其他游客那不满的目光,也只好跟着导游上了自己的车。
……
另一方面,大巴车上,陈征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那个……陈总?”领队凑过来低声说道——他本人并不是特殊战线的人,只是被雇来的临时导游,不过通过领导的态度,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或者说,这次的客户让领导们非常重视。
“嗯。”陈征抬起头,回头看了看一脸新鲜不停笑闹的年轻人们,目光又转回到了领队身上,“刚刚的事?”
“那个……我们被那些记者缠住了。”领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具体什么情况?队员么都什么表现?”陈征很关心这个问题。
“嗯……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领队犹豫道。
“你说。”
“……刚刚,本来我们已经能出来了,结果有个队员跟记者爆料说他们是来集训的,灭虫战争的相关集训……”
“然后呢?”陈征面无表情。
“然后,那些记者就又兴奋起来了,把我们其他队员都缠住了,我这边是拉一个拉不住两个……好不容易这才把他们抢出来……”领队极力表现自己的努力程度,然而陈征的关注点却不在那上面。
“哦,我知道。”陈征眯了眯眼睛。
……
大巴一路开到了驻地,让队员们跟教官们见过面后,陈征就将这些孩子直接交给了林教官他们,自己则带着达米恩回了趟机场。
通过市长的路子调出之前大厅中的录像后,陈征的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所有学员面对媒体时的反应。
就像普通的学生们一样,有的学员活泼、有的学员沉默……但陈征很快就注意到所有人群中跳得最欢的那个学生。
此时录像正好播放到尾声,那个学员一脸得意,而围在他身边的记者也是最多的。
“似乎挺享受众所瞩目的感觉呢……”陈征嘟囔着。
“你怎么看?”陈征问达米恩。
“没长大的皮孩子。”达米恩说,“但不一定是坏孩子。”
“嗯,看看再说吧。”
谢过管监控的人后,陈征和达米恩回到了海边别墅,结果刚进门就见仅剩的女性特工陈宁找了上来。
“什么事?”陈征眉头一皱,这家伙自从知道老王安然无恙之后已经很久都没出现在陈征视线内了。
“大使馆打来的电话,想问问机场发生的冲突是什么情况?”陈宁衣服公事公办的样子。
“手痒。”陈征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懒洋洋的说。
旁边达米恩也学着陈征的样子把自己仍在沙发上,随手端起倒扣在酒瓶上的杯子让后给自己到了点酒。
“喂!你这样我可帮不了你啊!”陈宁眉头一皱,对陈征的样子非常看不惯。
“帮我?哼……”陈征眼神充满了戏虐。
“……”陈宁咬着嘴唇,瞪了陈征半天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大使馆的电话,然后气呼呼的将手机扔给陈征。
“喂?刘参赞?您好您好……没事,我们没人受伤,就是觉得很生气而已……好的,有空我请客……哈哈哈哈,您太客气了……那好,再见。”
陈征与那个刚刚认识的参赞聊得仿佛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不过这电话刚撂他就再次慵懒其阿里,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带着点得意的晃了晃手机,然后人给她。
“……”陈宁气鼓鼓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这家伙就想生气。
“刘参赞说他帮我压下来了……真是个好人呢,说话也很客气……”陈征打了个哈欠,忽然瞄到对面的达米恩端着个酒杯也在打哈气,不由的踢了踢他。
“别没事就喝酒,有空就去训练营帮帮忙……”
“没事的boss,林说了,他负责前期的训练……之后我就教它们怎么用‘枪’就好了。”达米恩做了个挺胯的动作。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