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忽然觉得，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睡吧。”季明烨难得温柔，带了几分轻哄的意味。

姜辞色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男人，忍不住问出了一个曾经他问过她的问题：“阿烨，你还恨我吗？”

季明烨愣了几秒，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个话题。

季明烨直视着床上的女人，喉结微动，声音多了些哑意，缓缓道：“恨过。”

知道她背叛他，和雷嘉琰在一起的那一天，他是恨的，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存了报复的心思，为了周时予宁愿和自己上床的时候，他也是恨的，知道她为了逃离，悄无声息的失踪多年，只为了躲着他时，他还是恨的，知道再相见时，她明明认识自己却装作素不相识、对他避之不及，他更是恨的。

可他更恨的不是她曾让自己颜面尽失、一败涂地，而是他明明喜欢了她这么久，却还是没能让她喜欢上他。

姜辞色喉咙发紧，这一瞬，忽然觉得自己曾经也是个猪狗不如的王八蛋。

莫名的，她心口酸胀又发涩，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终于有一天，你意识到自己做的也是错的。

不，或者说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只是有一天，你却不得不承认。

“现在不恨了吗？”姜辞色轻声开口，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曾经给他的伤害，比她以为的更深。

所以这么多年了，他有没有和自己一样释然？

季明烨嗤笑出声，潋滟的桃花眼直视着她，目光灼灼：“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姜辞色盯着他看了几秒，也轻轻笑了笑。

这一刻，仿若两人都与过去和解，与曾经的年少轻狂和解，与伤痛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