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指尖婆娑那份调查报告,这节骨眼上安子苏被人劫走了。
算怎么回事。
“老大,我到顾氏药堂附近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夏宸从茶几上取了车钥匙转身出去。
席沫浅到温黎和苏婧婧中间,“我能帮什么忙啊?”
看着她们都好忙的样子。
“你安静的待着就是帮我们的忙了。”苏婧婧头也没抬的回了句。
席沫浅听话的从茶几上拿了包薯片,小松鼠一样的在旁边悉悉簌簌的开始吃。
温黎抬头看了眼,关键时候,这小姑娘倒是挺听话的。
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绝对不会添乱。
……
大约走过了半个小时的山路,一直走到安子苏的腿被冻得生疼,脚下终于不再是细软的雪地。
他们好像终于来到了,像是踩到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应该也算是到了目的地了。
安子苏头上套着的麻袋被打开,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终于到了。”他旁边的男人开口。
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亮,安子苏才看清楚了站在身边的几个男人和眼前的情况。
面前是约莫四米的狭窄的长廊,向前延伸,尽头是一片漆黑,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白炽灯照亮了四周,他身后,电子升降门慢慢的降落下来,挡住了身后皑皑白雪。
“走吧,小伙子。”
这应该是在山里,安子苏的第一直觉的就知道了,这肯定是在帝都附近的山里。
这过道十分狭窄,上下左右四面都贴上了白色的挡光板,每走一步头顶的灯光才会感应亮起来照亮脚下的路。
大约三十米的长廊,他们业很快走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道厚重的密码门,最中间是个偌大的齿轮,看上去密封性很好,他身后的人上前一步。
面部识别清楚之后,门锁弹开,约有40mm的厚度,已经达到了防弹门的标准。
进门之后就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同入了某个科研机构一样。
面积大的可怕,整个屋子最中间升起了一个圆台,圆台上放了一圈白色的沙发。
还有几盆绿植点缀,环境看上去是十分舒适的。
整个区域四周都有透明的玻璃板隔成了一间一间的玻璃房,每间玻璃房内都放了实验床。
那床上都分别躺着一个**的男人,有被白布盖住的,也有裸露在外的。
他们身上贴了相应的仪器,旁边的心电图波动传来滴滴的响声。
最让人觉得阴森可怖的,是整个室内四周都摆满了二三十个玻璃罐。
里面是用福尔马林密封泡起来的尸体,甚至很多人都还没闭上眼睛。
这里,带着最原始的恐怖,和空气中弥漫的药水,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安子苏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孩子,生长的地方也是民风淳朴,是一个连普通的盗窃案都没有发生过的地方。
虽然传统药学要求对人体也会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亲自操刀过解剖尸体。
可是哪怕去过临床医学专业的同学那里蹭过解剖的尸体的课程,可是从来没见过如此多的尸体。
他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安子苏算是知道了,自己被什么人抓了,为什么会忽然被袭击了。
一旁的密码门被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女人戴着口罩,头上的帽子将头发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她抬脚,旁边的保镖过去替她将脚上的防尘套解下来。
脸上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了那张安子苏熟悉的脸,安子苏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白子苓!”
他脑袋里的信息迅速检索而过,顾朝先查到的所有消息都不会背着他们。
那些工人之前曾经大规模的进行过体检,体检的医院就是白家名下的医院。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能够拿到那些工人详细的身体数据,只能是白家的人。
“不用这么惊讶,安子苏,我当初没能杀了你,现在可是你自己撞到我手上的。”白子苓将实验服脱下来往后坐在沙发上。
安子苏身后的保镖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受力不稳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身后的人死死的按着他,安子苏被迫跪在地上,死命的仰头看着她。
“白子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人体实验,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对于他的控诉,白子苓毫不介意的摊开手,“我和你们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你们不也拿人下针吗?不过是做个实验而已,但是做实验总得有牺牲,不过是多了些失败而已。”
“再者,世界上那哪款药物的问世,没有做过实验的,我只不过在做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安子苏忽然想到了白老爷子,虽然他外公这么多年和白广荆的理念不同,相互业不对付。
但安老爷子却也从来没有对白广荆的人品做出质疑,白家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慈善也做了不少。
白老爷子一直秉持的是发扬传统药学的理念,继承传统。
医家讲究的是济世救人,药学是为了救人而生,不是杀人。
白老爷子断断然不可能容许自家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啊。
“做些无用功有什么意思,你们一直推崇的药神不都是将传统药学和临床实验做到极致的人吗,你怎么知道你崇拜的药神就从来没做过人体实验呢,我只不过是照搬照抄而已。”白子苓不以为然。
“药神?”安子苏像是听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一样。
他不相信那个只是给他诊了脉之后就记挂着他身体内毒素的女孩子,会做这样恶心的实验。
起码在大夫这层身份,药师漓无愧于人。
“你不配和她相提并论,你的所作所为,甚至都不配踏足药学这个领域!”
白子苓手里的手术剪一把扔出来,正好划过他的侧脸,锋利的尖端划过皮肉,腥红的血一下子冒出来。
“别在这犟,她算个什么东西!等我成功了,能彻底把她踩在脚下!”白子苓现在还记得温黎那个时候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样子。
那双眼睛里的冷漠不屑,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不过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很快你也会成为我的实验体,正好我这里有几种毒素要试一试,既然是用在人身上的,还得用人来试。”
安子苏被死死的按住,想要起身却无力挣脱。
白子苓冷笑,每次传统药学大赛来的,都是迂腐的老东西,一直固守传统,不肯推陈出新。
不愿意去实验新东西,最后肯定是一定会被淘汰的。
“子苓……”
一道女声从旁边的实验室传来,从安子苏进门开始,对面的玻璃板后面就一直有个背对着她的人在进行解剖。
那女人的动作一直未停。
此时里面的女人扔了手术刀,玻璃门从两侧缓缓拉开,她慢慢的走出来。
安子苏侧目,看到了一双上扬的丹凤眼,和到了他面前的人。
女人解开口罩,唇角轻轻往上勾。
“别这么着急。”
女人冲着白子苓说完这句话,到安子苏面前蹲下身,指尖轻挑的抬起了他的下巴。
“你是温黎的徒弟,是吗?”
安子苏没说话,眸中带着惊讶,眼前的女人,相貌和温黎太像了。
比黎漓都要像。
除了相貌之外,姿态和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很像,不过少了温黎那种浑然天成的魅惑。
像极了一个复制品,还是劣质复制品。
女人唇角上扬,红唇带笑。
“他现在对我还有用,你暂时不能动他。”女人说完起身。
白子苓扫了眼安子苏,人都到她手上了,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
“把他先关起来,明天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