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主楼内,三楼傅芷宁的房间。
门口的小客厅内,傅鼎风和傅禹衡并排坐在沙发上,一墙之隔,能听得到傅芷宁吵闹的嘶吼声。
她口中说着胡话,一看到人就发了疯一样的厮打。
佣人和赶过来的医生负责控制住她,好不容易一支镇定剂下去,人才安分了不少。
“芷宁这该不会是真的疯了吧?”伊莉雅小心翼翼的吹着手上被她抓破的皮。
刚才芷宁看到她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冲上来,嘴里还叫着傅芷清的名字。
那双眼赤红的样子,真的像是个疯子。
“你说什么呢!”傅禹衡瞪了她一眼。
伊莉雅没敢说话,仍由身边的佣人给自己处理伤口。
白广荆坐在傅鼎风的身边,听着房间内人嘶吼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想来也是镇定剂起了作用。
顾书兰派去请温黎的佣人返回来,将话原模原样的带到,这便是拒绝了。
“如果药神拒绝了,老太爷还是请神经科的大夫过来看看,毕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白广荆开口道。
傅鼎风脸色更加阴沉,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白老先生,您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顾书兰将目光转向白广荆。
后者摇头,说的清清楚楚。
“这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白某已经无能为力了。”
顾书兰着急的看了眼房间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就这么疯了吧。
“我的能力已经到这里了,留在这里已经是无用,就先告辞了。”白广荆起身。
远归和近离跟着老先生往楼下去。
见此,傅鼎风也没有阻拦。
前段时间白广荆的孙女刚刚没了,早上如果不是他的话,人也不会特地赶过来这一趟。
救不了就救不了,总不能让老人家太过为难了。
“爸,我看还是必须请温黎过来看看,芷宁不能这么神神叨叨的啊。”顾书兰开口道。
总不能温黎不过来就真的不去请了。
傅鼎风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温黎说的话,我说她病了,她就是病了。
刚刚我已经说了她的病不在这湖水里泡着是不会好的,如果这次出去了,以后再想治好,也就难了。
这些话当时听着没什么,如今想来想去,越发的像是温黎已经在暗示什么了。
同样反应过来的人,不光只有傅鼎风一个人,还有傅禹衡。
“砰……”
他手边的茶杯随便,人已经阴沉着脸起身了。
“你要去哪儿。”傅鼎风叫住他。
傅禹衡头也没回的开口,“我妹妹的精神状况我最清楚,如今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女人动了手脚。”
她能被称为药师漓,是整个洲际赫赫有名的存在。
要想乘乱做手脚,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然后呢?”傅鼎风看着他,“你是想拿着枪冲进去,打死了禹修之后再把人给带过来吗?”
“你以为我怕他吗?”傅禹衡回头,唇角讥讽的弧度上扬。
傅鼎风知道他着急,只可惜,这件事情不能处理的操之过急。
这人要是真的疯了,反倒是难救回来,但要真的是人为的,反倒是还有机会能治好了。
“事到如今您还在偏袒他?”傅禹衡忽然情绪有些失控的看着傅鼎风。
“爷爷,躺在床上的人是您的亲孙女,她的确做错了,可也轮不到外人插手的地步,您哪怕偏心傅禹修,也要有个度!”
傅鼎风扫了眼对面的人,“沉不住气的东西,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在您的心里对我的看法和我父亲一样,我什么都比不过傅禹修!他能轻松做到的事情,我却要耗费比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既然如此这当家之位您也可以给了他,没必要这么挂着我!”
傅鼎风眼中一刺,脸憋得通红。
“就是因为您觉得我无用无能,害怕他杀了我,才给了我这份自保的权势不是吗?”
这话被傅禹衡自己说出来,多多少少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他自己也一阵凄凉,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是如何将南锦绣带回来的。
从来对他视若不见的父亲,原来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那是他的母亲活了一辈子不曾看到过的柔情。
一直到那个女人生下了傅禹修,从来没教他写过一个字,未曾陪他踢过一场球的父亲。
能手把手的给傅禹修矫正字形,会抽空与他一起陪着那个女人搭理花圃。
父亲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他这个儿子,哪怕到死,他都从来没有听过一句夸赞。
就连爷爷都认为他百般不如傅禹修,什么都比不过那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子。
明明极其想将当家之位给了傅禹修,却因为质疑他的能力本事而换了人选。
他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垃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