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花园内,往来的佣人都自觉的避开了四角圆亭,刚才路过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四小姐坐在这里,也都自觉的不会过去。
傅芷清从出生的时候在傅家的地位就很尴尬,平时也被二小姐折腾的够呛。
如果平白无故的靠近四小姐的话,很容易就被四小姐给连累了。
这样平时对她好的佣人被打一顿之后赶出庄园,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发生的。
只不过低头匆匆离开的佣人却没看到,坐在亭子里的人,除了傅芷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站在亭子外面的警卫员瞪大眼睛,刚才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小姑娘,是要以身相许?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将军。
沈轻一似乎没从傅芷清的呼救当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他低头间能看得到满是青紫痕迹的女孩子手臂。
“你真的要跟我走?”沈轻一问的认真。
傅芷清点头,眼睛里汇聚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这么多年在傅家也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可是昨晚上那个黑衣人,是真的用了全力想要杀死她,眼中的杀意比傅芷宁的更甚。
这些人是真的想让她死,想要她的命。
如果再不离开傅家,她的命一定会交待在这里,可是她真的想活下去。
这世界还有很多东西她没有见过的,她只想活下去而已。
“如果你只是傅家一个普通的佣人,我或许能带走你,可你是傅家四小姐。”
沈轻一的意思已经很分明了。
虽然外界对于这个傅家四小姐的存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也的确是金尊玉贵。
傅家的孩子,婚姻都不是能随随便便自己决定的。
傅芷清看着他,忽然抬手,将拉到顶的外套拉链往下拉了些,沈轻一清楚的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
是指印,包裹了整个脖子,触目惊心,骇人至极。
警卫员瞪大眼睛,这四小姐,未免也太凄惨了些,浑身缠了绷带,伤痕满布也就算了,脖子上居然还有掐痕。
老天爷啊,谁家的大小姐会吃这样的苦头。
沈轻一瞳孔一紧,不自觉抬起的手刚想要碰到她的脖子就骤然收了回来。
“我知道你是傅家的客人,身份很尊贵,但你也是唯一一个和我接触过的外人。”
最重要的是,沈轻一身上的那股正气,傅芷清知道,他一定会帮她的。
整个傅家,她如果想要离开的话,这是除了结婚之外唯一的方式。
二哥说过,会将她送到国外,也会照顾她的生活,可是傅芷清清楚。
她已经毁了二哥的童年,不能再让他帮自己这个忙,最重要的是,如果和傅禹修靠的太近的话,有些秘密也就藏不住了。
昨晚上那人的到来,就是在警告她,也是一个提醒。
提醒她早点做决定,如果离开了傅家,一切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面前的女孩子在止不住的颤抖,沈轻一看了她半天,忽然伸手将人抓起来。
“我性格不好,也并不是时常能待在帝都,你如果一定要跟着我,过的日子或许不是那么安稳。”
傅芷清点头,笑中带着眼泪,“无论在哪里,都比在这里要好。”
一旁的警卫员错愕,将军的意思是要将人带在身边了。
这开的什么玩笑,如果对方是傅家四小姐的话,不是应该明媒正娶过门吗。
老将军虽然没有强制性得要求将军一定要娶傅家的女儿,可是从夫人的口气里他们是听得出来的。
夫人是希望将军能娶傅家二小姐,也就是现在傅家当家人的亲妹妹的。
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浑身是伤,而且看上去在傅家半点地位都没有的四小姐。
将军这就看上了?
“走吧。”沈轻一牵着她的手起身,“如果做了选择,就不能后悔。”
警卫员低头看看手上拎着的礼物,这些都是给傅二小姐的礼物。
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呢。
傅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傅芷宁发完疯被关起来。
在书房陪着傅鼎风说了一会儿话,对于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当初他放弃了继承傅家,成日养花遛鸟,过上了清净的日子。
有这么一个玩物丧志的儿子,老太爷也已经早就放弃了,傅家的财富足够他花几十辈子的。
再加上傅渊也生下了儿子,有继承人在,他也未曾逼迫过自己这个每天躲清闲的儿子。
“禹衡的继任仪式你都没过去,你可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傅鼎风瞪着他。
如果当时这人在场,他也不会被傅禹修的身份弄得不知所措,身边起码有个出主意的人。
“我这不是去山里了吗,再说了,我就算在,也改变不了这事实。”傅翰倒是看得挺清楚的。
木已成舟,傅家只能接受这个后果。
“我怎么就偏偏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傅鼎风仰头。
成天舞文弄墨的,对家里的事情半点不上心,但凡他肯用心一些,如今自己也不会这么孤立无援。
“您当初选择在活着的时候将当家之位传给禹衡,不就是想好了一切会发生的事情,准备解决这些问题,如今问题都暴露出来了,您怎么是这样措手不及的样子。”
“禹修这孩子,超出了我的想象,再加上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傅鼎风隐约感觉到温黎的身份不简单,坐上傅家当家之位这么多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自然能看得出来,那丫头身上的气质内敛。
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老太爷,沈将军来了,说是要见您。”罗弗推开门开口。
看到罗弗神色凝重的样子,傅翰有些奇怪,“他是来做什么的?”
“沈将军是带着四小姐过来的。”
傅鼎风茫然不解的起身,“芷清?”
沈轻一和傅芷清一起过来的,傅翰心里多少有了些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不过这沈轻一不是给芷宁的相亲对象吗,怎么会和芷清一起过来。
看着出现在书房门口的小姑娘,傅翰手里的扇子合起来,急匆匆的到了她面前。
“这是怎么弄的?”
他才离开两天,怎么人又是全身是伤的出现,手里又出现了新的绷带。
“二叔,我没事的。”
傅芷清笑着摇头,傅翰却看到了她脖子上缠绕的指印。
“老太爷,我有话想跟您说。”沈轻一开口。
傅鼎风视线在两个孩子身上扫过,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口叫住了还想说什么的傅翰。
“傅翰,你先出去。”
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傅鼎风和沈轻一,傅芷清。
傅翰回了大厅,抓住了路过的佣人,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傅芷清的伤要比前段时间更加严重,身上的伤口也变多了。
“你回来了?”顾书兰看着大厅里的傅翰惊喜出声,“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没告诉我呢。”
傅翰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刚刚到的。”
自从和傅翰结婚之后,他时不时的会进山采风,经常一去就是四五天,顾书兰也习惯了他忽然的消失。
“对了,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芷清,我安排人去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傅翰看了眼老太爷书房的方向。
“二夫人,有人说刚刚四小姐是在圆亭里被一个男人带走了。”负责找人的佣人回来开口。
顾书兰愣了愣,“男人?什么男人?”
整个傅家也没有什么客人要过来啊,哪里来的男人。
“沈轻一。”傅翰口中吐出这三个字。
顾书兰有些难以确信的看着傅翰,“你说的是沈将军?”
沈轻一不是过来看傅芷宁的吗,怎么会和芷清到一起去了。
背地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顾书兰疑惑的时候,书房门打开,傅芷清和沈轻一走了出来。
沈轻一单手扶着还有些一瘸一拐的小姑娘,傅鼎风在他们之后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