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跟着一人,面露凶相,正是霍格。
湛胥没有管二长老,便径直走到了顾声笙面前,关切的问道:“少主没事吧?”
顾声笙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湛胥合起折扇,轻咳了一声,霍格会意便直接出手。下一瞬间,二长老便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让开!”
顾声笙冷言道,便直接掠过了湛胥朝着远处而去。
二长老都在地上,那些村民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哪里还有人敢出来拦着顾声笙。
即便顾声笙不理他,即便顾声笙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湛胥还是满脸笑容,宛如偏偏公子。
等到顾声笙离开,他才走到了二长老面前,蹲了下来,低着头,脸上带着一抹阴狠的笑,小声的说道:“记住,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别说是你了,就算是你真正的主子出来了,恐怕也要对她礼让三分!”
“再有下次,就不是断条腿的事儿了!”
湛胥说着,便站起身来。
他看着徐长安,脸上出现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小侯爷,慢慢玩。”
说完之后,便带着霍格离开了这铁里木河的河边。
只不过,霍格在离开的时候,往瘫倒在地上的二长老身上啐了一口。
“当狗腿子都当不好!”
……
而在不远处的小路上,三位主事长老远远的看着方才发生的一幕幕。
“要不,趁此机会救下他们。”说话的是三长老,没想到平日里最为严肃的三长老此时会率先说出这话。
“这的确是好机会,此时老二受伤,他蹦跶不起来,也便于我们救人。而且你我三人都心知肚明,里彦这孩子只是为了救下希卜而已。至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开口的是小长老,希澈的小舅爷爷。
小长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里彦这孩子我们都信得过,要不然也不会默认让希澈跟在他身旁。”
“道理大家都知道,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用什么借口救下阿彦和马三这两个孩子。我们强行救下,怎么和村里人解释,还有以后怎么管理村子?”
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的居然是大长老。
三长老和小长老听到这话,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三长老拿着那根拐杖,往地下杵了杵,意有所指的说道:“这儿不是朝廷,是村子。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是族人!当然,凡事的确要讲道理,不救也正常。但我希望,我们三人一条心,别再出一个老二。”
“还有,是不是有人冒充我去见过某些人,我们三人,应该开诚布公的谈谈。”
三长老说完,便顾自离开了。
……
笔墨纸砚,画板,这些东西都到了。
桃花叔笑得极其开心,仿佛一位待嫁的新娘。
“你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跳的那支舞吗?”桃花叔笑着问道。
在画板后站着的马三点了点头,这些事儿,他又怎么会忘记?
月,河水,佳人,微风。
“轻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佳人起舞,仿佛月中仙子一般。衣袖飘飘,脖颈如天鹅,身形如细柳。
就算是与前些日子的公孙舞娘比,也不遑多让,徐长安心里暗暗的做了一个比较。可偏偏都是这样两位绝世佳人,一男一女,都身不由己。
桃花叔歌声伴随着舞姿,这一幕很美,但也让人心痛。
一舞毕,一曲终,马三提笔。
他手一抖,一副画在月光下抖落而出,一佳人跃然于画纸之上。
明明是副传世的佳画,可桃花叔却笑着摇头道:“真丑,你师父就教你这些吗?”
马三哈哈一笑道:“师父说了,以前有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都是屁话。什么风月、山川、也不见得有多难画?”
看着马三在找借口,桃花叔掩口而笑。
“那什么难画?”
“相思最难画,但我与你啊,以后不分离,便再无相思,我这一身的画工,便也算废了。”
马三说完,还没等桃花叔阻止,便将画笔折断,丢入了河中。
而眼看着那副画即将被毁,顾声笙和徐长安眼疾手快,急忙将画救了下来。
可在这救画的当儿,桃花叔和马三相视一笑,眼中无限温柔。
他们手牵着手,犹如从月宫中来的谪仙眷侣,轻轻的跃入了河中,沉入了河底。一阵小浪花过后,河水恢复了平静。
月儿圆,碎碎圆圆。
河水东流,也不知道能否流出这牢笼,带着桃花叔看遍山河。
这座不会没有花开放的村子,在今夜,最后一朵花也凋零于月下。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