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晒得人有些烦。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蝉鸣声还有厮杀声,虽然隔得很远,但却为这夏天平添了几分吵闹。
当代相柳一脉的老祖推开了祠堂,呆呆的看着祠堂中排放犹如小山一般的灵牌。
相柳一脉原本是没有祭祖的习惯的,他们向来以强者为尊。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发现了这其中的坏处,强者为尊容易造成管理混乱,而且还有很多强者整天嚷嚷着建立什么新相柳一族,容易陷入内耗之中。
随后,有相柳族人看到了尊重祖宗,追古溯源的人族,他们尊重自己的出生,尊重那些在黑暗年代存活下来的老祖宗,族人有了凝聚力,大家团结一心,但凡除了点什么事儿,都是要对得起祖宗。
相柳一族见到这种情况,再加上在故去的老祖宗们的神魂支持之下,这才有了这个祠堂,随后相柳一族也开始了尊祖重道,果真这相柳一族便也团结了起来,即便修为再高,也得尊重老祖宗。但凡有个大小事,都得来祠堂面前祷告一番,即便是现在相柳一族的士兵正在浴血奋战,这位相柳一族的当家人都不忘来这祠堂。
“诸位老祖,子孙不肖,相柳一脉,遭遇大劫。如今我相柳一族内忧外患,无一人能够站出来,还请各位老祖宗指一条明路,告诉晚辈该怎么办?”
说罢,这位当代相柳一族的老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虽然这祠堂中当初的确有不少的逐日境神魄,可这些逐日境自然比不得湛胥体内的老祖宗,力量早已消失得差不多,早就是在苟延残喘了,徐长安才攻打这封印,他们便知道了消息,各自散去了。
剩下个别相柳一脉的老祖,现在也不敢出声,事到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最大的问题不是他们相柳一族没有战斗力,而是没有一个能够将这些战斗力发挥出来的指挥。
当初还有柳承郎,荀法等人稳定局面,袁老作为定海神针,稳定人心,还有个别人族会帮助他们,教他们人族的知识。
自打两人去世后,人人自危。
本来现在这位相柳老祖想重用陶悠亭的,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她也在湛胥身边学习了很久,应该也不会太差。
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陶悠亭很早便离开了亳州,不知去向。
他一个逐日境,自然可以逍遥自在,可想要扶起一个族群,单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况且,人族又不是没有逐日境,只是打不过他而已。当然,他也没办法杀了人族的那些逐日境。
双方僵持不下,本来是一个他们稍微占优的局面。如今徐长安和裂天的进入,他们人才的流失,完全打破了这个局面。他现在甚至怀疑,这王费霞是不是人族和徐长安安插进来的探子了。
最为重要的是,现在徐长安仅仅才开天境的修为,就有逐日境的战斗力,未来可期,他杀不死徐长安,就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人族崛起了。
可即便他跪下来求老祖宗也无济于事了,“咚咚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如同重锤一般,每一锤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阳光依旧讨人厌,特别是对于他们喜阴的相柳一族来说。
但阳光下拄着拐杖的那人,却让这位老祖如同在烈日下见到了一池幽水一般。
来者,正是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偶尔走路还跳两步的湛胥。
看到湛胥,这位老祖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站了起来,来到了湛胥的身旁。只不过太过于激动的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湛胥。
一双手时而擦了擦自己的衣服,时而放在了身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您先出去吧,我和前辈们说一说话。”
湛胥没有管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这位相柳老祖,头点如同捣蒜,护送着湛胥进入了祠堂之后,急忙关上了大门,自己退了出去。
湛胥得到了老祖宗和现在这位老祖的帮助,虽然能够勉强走路,但长时间的站着还是有些困难,腿也没有完全长出来,还有些缺憾,但至少不用完全倚靠轮椅了。
湛胥看得大门当代老祖离去,便放下了方才制作的简易拐杖,坐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前辈,晚辈湛胥,前来请诸位前辈救一救相柳一族!”
湛胥等了很久没有应答,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
祠堂里就回荡着湛胥的声音,当他的声音消失之后,整个祠堂变得寂静无声。
湛胥低下了头,他没想到,就连相柳一族的老祖宗都事到临头各自飞。不过,他也想得通。这些老祖宗本就是苟延残喘之辈,没多少战力了,就算放出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们相柳一族又不像裂天一般有符箓帮助神魂保留实力。
况且,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裂天手中还有多少神魂,就算这些老祖宗的神魂全都上了,也改变不了战局。
当双方高端战力差不多之时,拼的就是底层百姓。
除非他相柳一族中有人能够直接斩杀徐长安和裂天,但很显然,这和让徐长安和裂天自杀一样不靠谱。
“你们,受香火,跪拜,现在大难临头,都不愿意帮助相柳一族么?相柳一族若是亡了,你们的神魂没有寄托之所,出去也是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们帮的是外人么?你们帮的都是你们的子孙!”
湛胥显得十分气氛,甚至都又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走去!
“反正我会想办法,想办法带着相柳一族的族人活下去!”
湛胥此时的背影显得有些倔强,更多的是悲壮。
他正要伸手开门,那些牌位上突然闪起了一道道暗绿色的光芒,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我们这群人没用了,你说说,我们能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