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羽人族中发生的一切,羽然浩虽然看不到,但也猜得到。
天光乍破,犹如金色的长剑划破了厚厚的云层,给这片大地带来了光明一般。
昨夜下了一场雨,地面还有些湿润,原本温和的小溪此时也变得暴躁了起来,原本清澈的溪水,此时也卷起了不少泥土,变得浑浊了起来。
羽然浩早早的起了床,按照自己留下的后手,应该就在这两日,便应该会有人来请自己出山了。
他来到了小溪旁,地里的庄稼此时长得正好,距离上次的剑魂山之战过去了七八月,又即将入秋了。如今这些庄稼长得正旺,他最多等上半个月,便能够收获自己所种的果实。
羽然浩看看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庄稼,心里有些不舍。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感受到了人族凡俗的快乐,木屋的封顶,种子的落下,幼苗的破土而出,这些都让他心里一颤,有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他从没想过,这些事儿如此的平凡,却能让他产生发自内心的快乐。
其实,他也很舍不得这种安稳平凡的快乐。
但最终,这位当初统治了整个妖域的羽皇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小溪中的浑水,脸上露出了一股无奈的笑容。
有些浑水,他不得不蹚啊!
羽然浩蹲了下来,正要掬起一捧浑水。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这水,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急忙转过头去。
这木屋有两栋,他按照之前的约定,建造了两栋木屋,一栋他自己住,另外一栋自然是留给了九酒的。
只不过,自从去了剑魂山见了徐长安回来之后,九酒便回到了族里,很少会来到这儿。
这一次的并肩作战让羽然浩心里出现了幻想,可现实始终是残酷的,九酒两三个月才会来一趟,而且从不在自己留给她的木屋里过夜。她只是来看看自己,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来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动作而已。
毕竟,没了他的羽人族,可以说实力大不如从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会给九魁龙一族和血麒麟一族以为他们有了机会。
九酒来看看他的状态,倒也正常。
此时他回过头,看向了那木屋,但很可惜身后空无一人。
羽然浩苦笑了两声,有些无奈。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她如今恐怕正忙着带领九魁龙一族争夺地盘呢,怎么可能来这儿看他这个闲散人?
羽然浩眉眼低垂,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幻想过,幻想过九酒站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放弃什么狗屁任务,让他别去管什么天帝和主,让他陪着她浪迹天涯。
可现在,快来不及了啊!
他等了她七八个月,只等来了匆匆一两面,说的话甚至还不如当初在剑魂山的时候说的多。
羽然浩不是没想过去找九酒,他无数次的鼓起了勇气,但又无数次的放弃了。面对感情他不是傲娇之人,更不是放不下面子。只是以他的身份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种地还好,若是去忘了九魁龙一族,会让整个妖域的妖族怎么想?还有,倘若她的未婚夫在场,她的未婚夫怎么想?
他的举动,不仅仅关乎他个人,更是牵扯到几个大势力。
他羽然浩可以喜欢一个人,但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把那个人的族群带入战争和混乱吧?
羽然浩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那栋为九酒留下的木屋前,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转身回到了小溪旁,一脚踏了进去!
既然这浑水他羽然浩非蹚不可,那他自然当仁不让!
而此时,就在方才他所站的木屋之后,走出了两个人,看着站在了小溪中柔情尽散,一脸严肃的羽然浩。
这两人一人看起来有些苍老,脸上的胡子都白了,可双目散发出凌厉之光,一看就知道此人不简单。唯有看向身边的女子之时,眼中才会出现一抹柔情,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
“酒儿,你若是喜欢,何不大方一点?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有意。”
这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声音温和,看着女子淡淡的问道。而这女子,自然便是九魁龙一族的圣女九酒了;至于这男人,则是传闻中早已受了重伤的九魁龙一族的族长,九酒的亲爹,九翰墨。
这名字虽然看起来充满了书香气,可实际上,这九翰墨是个实打实的武夫。他没有本命武器,锤炼的是自己的身子骨。但凡遇到敌人,哪管他用的什么名剑,他自有一拳,砸过去便行!
就九翰墨这身子骨,说他弱,但凡是见过他出手的人都绝不会认为他身子会出现问题。
事实上也是如此,九翰墨对外宣称自己身子骨不行了,让自己女儿代为管理九魁龙一族,一是为了闭关想摸到登神境的门槛;其次便是为了引出敌人,不管是族内的敌人还是族外的敌人,只要敢趁着这个机会跳出来,那他便可以一网打尽。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磨炼自己的女儿,毕竟总有一天,他要离开了这个世间,需要自己的女儿去面对风雨。
“算了吧!”九酒低下了头,想了想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你有了未婚夫,甚至还要结婚了?”九翰墨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因为……”九酒顿了顿,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因为我知道,他其实更适合妖域,而不是我。我其实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如今不比从前了,我不能接受。若是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在一起。但自打剑魂山之战之后,我觉得他更适合整个妖族。虽然,不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刚愎自用,甚至有些高。但我知道,他自傲是因为他有实力,有智谋;说实话,去年的剑魂山之战,要不是他提前提醒了我,恐怕我们族的损失不会比血麒麟一族的低。”
九翰墨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