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无声,但三人皆没有躲避的动作。
特别是玄青子,死死的盯着羽然浩。
对于羽然浩,他没有必杀的理由;但同样,也没有相信他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兄弟二人,只想报仇。”玄青子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拿了一个碗,倒上了羽然浩带来的酒。
若是其它人,恐怕便会死缠烂打。但羽然浩是聪明人,玄青子陪着他淋雨,喝了他带来的酒,便说明了一切。
现在他没有答应,只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而已。
“人生如棋局,不过是我们应该做自己的主人,要是任由他人操控,人生无趣啊!你说,是不是?”羽然浩拿起了碗,与玄青子放在了桌子上倒满酒的碗碰了一下。
此时地包天也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从铁匠铺拿来的大刀。只不过,他才不屑于用羽然浩的东西。
“没错,棋子和棋子也不一样。有些棋子,天生就是用来送死的;而有的棋子,则天生就是用来建功立业的。两者虽然都是棋子,但命运却不相同,前者如同野草一般,只能挣扎,但最终还是逃不了被一把火烧灭的命运;而后者,一辈子顺风顺水,除了执棋人之外,他可以俯视任何棋子。”
羽然浩听得这话,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疼。
他自然听懂了玄青子的言外之意,但很可惜,众人以为他是后一种棋子,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和前一种棋子没什么差别。
“要想成为那样的棋子,谈何容易。我等,皆草芥。对了,玄兄弟,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羽然浩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随后想同玄青子拉近关系。
“请说。”
“从前有一条河,河里生存着两种鱼,一种是天性凶猛的食肉鱼,而另外一种则是食草鱼,它们只想生存下来,与河里的生物一起成长。但食肉鱼不同意,它们觉得自己实力强,便应该统治整条河。后来,河里出现了第三种鱼,这第三种鱼一直以为它们是食肉鱼的后代,所以它们极度的仰慕食肉鱼,甚至是无条件的信任和顺从。但后来它们才知道,它们身上的血来自于食草鱼。而食肉鱼养着他们,只不过是想让他们赶走食草鱼而已。最后,吃了他们。”
羽然浩说罢,已然有些哽咽了。长叹一声后,又灌了一口酒。
关于羽人族的来源,他一直没有和羽人族说过。他怕,怕曾经的族人接受不了。
玄青子自然听懂了,他看着羽然浩,开口问道:“那你认为,第三种鱼以后会怎么选择?”
“若是屈服,那不仅会没命,反而没了尊严。倒不如反抗,哪怕是输了,也有尊严。”
玄青子点了点头,终于拿起了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说一下你所知道的事儿。”
“刚开始的时候,帝俊的计划就是要让徐长安杀了你和你大哥,然后让我撺掇地包天施展葬界之法,从而杀死徐长安。这个计划,是我所知道的。但后来发生的一切,才让我觉得他的计划没那么简单。”
“你们在说什么?”地包天眯起了他那疑惑的小眼睛,不解的问道。
对于他来说,要理解自己三弟和羽然浩的试探与坦诚,着实有些费劲。
“没事,你喝酒吃肉就行,之后我会和你解释。”玄青子看向了自己的二哥,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目的,其实是我。他给了我能够把葬界之术最强化的阵法,给了我一支叫做鬼神军的傀儡军。但,却让徐长安杀了九酒。他所要的,其实是逼疯我。”
“为何?你虽然也是半步登神境,可要论实力,不见得比我二哥强多少。”玄青子不解的问道。
“一个力量强大,但是没有思考的疯子厉害?还是力量强大,且能够思考的疯子厉害?”羽然浩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