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晚回来,就是因为我们去医院了,”凌江笙难过地说,“他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竟还那样冲动……他说自己没事,我逼着他去仔细检查过了才放心。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是会很疼啊。他从小娇生惯养的,而且乖巧听话,据说他爸妈都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现在为了我被人打,我气得不行,恨得不行……”
“我倒真的有点担心那个抢劫的人了,”方若璇故意岔开话题,“按你的脾气,他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凉了……”
凌江笙和萧静雪大笑了一阵儿。
“你俩今晚去哪儿了?就在宿舍里待着了吗?”
方若璇和萧静雪目光一撞,两人同时撇了撇嘴。
“我们去安抚一只醉鬼了,”方若璇抱起胳膊,“一只发酒疯哭个半死的醉鬼。”
“醉鬼?”
“敬平哥喝醉了,”萧静雪说,“他……他……”
“他有什么伤心事吗?”凌江笙看着她,见她难以启齿,想了想,“是因为程嘉树?”
“你觉得刘敬平是什么样的人?”方若璇严肃地问。
“他很热情、坦诚,慷慨大度,嗯——”凌江笙思考着回答道,“讲真,我认为他情商很高,总会让周围的人感觉舒服,也懂得恰到好处、适可而止。唯独对程嘉树,他一开始就黑人家,没事就刺激刺激他,好像他们前世有仇似的。最近他变本加厉地欺负人家,出口伤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艾乐康怎么看待嘉树的啊?小笙你说实话。”萧静雪低声问。
凌江笙倒乐了出来:
“一提这个我就想笑,他还不服气哪,暗搓搓地跟程嘉树较着劲儿,还亲口说他嫉妒程嘉树。”
“这就对了!刘敬平这小子,心里各种小九九,内心戏多到爆,”方若璇笑容明媚,“他猜对了,艾乐康和程嘉树的关系果然很微妙啊。”
“我有时也感到奇怪,”凌江笙冷静而沉稳地分析着,“我说刘敬平情商高,就高在他不会让人随便看到他的真情流露,他使身边的人感觉舒服,但别人很难触及他的内心,他却能够让别人以为自己看透了他,把他当成可以深交的靠得住的朋友。所以我们一开始就琢磨不透他,他表现得单纯天真,咱们又感觉他有心机……唉,说得好绕,总之,他的确单纯,也的确有城府,是个很复杂的人。”
“我听你一分析,”萧静雪挠挠额角,“更晕了!”
“有件事我总觉得不安,”凌江笙怀疑地说,“他不会轻易和谁交心,可这一回,刚认识乐康就对他那么好,这不是太反常了吗?可能……乐康和他真的气味相投、相见恨晚?”
“他对艾乐康好,是为了气程嘉树。”方若璇犹豫了半天才说。
“什么?”凌江笙大叫,心思飞转,“这下我完全懂了。刘敬平这混蛋,拿乐康当炮灰吗?他所谓的友情都是假的吗?”
“不是不是,”萧静雪连忙解释,“敬平哥也很喜欢艾乐康,本来就想和他交朋友,只是不必做得那么明显。这些天他行事高调,全是为了吸引嘉树的注意……”
“刘敬平的朋友多了去了,他怎么不找别人‘高调’地炫一炫亲密友爱啊?扯上乐康算怎么一回事?”凌江笙皱眉。
“因为他和程嘉树是情敌诶!”方若璇急得直拍椅背。
“呵呵,”凌江笙冷笑道,“刘公子真是贵校的奇葩,什么年代了,他还有这种早就out了的冷战思维——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突然身体前倾,心切地问道:
“如此看来,他和程嘉树真有仇?”
“哼,爱到深处就是恨吧,物极必反,相爱才会相杀。”方若璇懒洋洋地说,“刘敬平为什么黑程嘉树黑得那么狠?明摆着是‘爱之深,黑之切’嘛。”
“原来刘公子心动的表现是这样子啊,”凌江笙先是神往地轻笑,随即拉下脸来,“神经病。”
她看到方若璇在欣赏着手上刚涂的淡粉色指甲油,自言自语道:
“刘敬平还对谁有过类似的表现呢?”
“她!”萧静雪指着方若璇抢答,“敬平哥每次生气得快要暴走都是因为若璇!”
“你俩……想用眼神杀死我啊?”方若璇抓起抱枕挡住自己,“看我干嘛?我只是打酱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