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举座皆惊。
李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洛京墨却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犹疑地盯着洛佩兰,脸色重又沉了下去。
其他人则都是眼角一跳,有的事不关己隔岸观火,有的满腹疑惑却又不敢率先发问。
一时间,整个花厅里静悄悄的,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下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
半晌,洛京墨才硬邦邦地开口。
这其实是在给洛佩兰台阶下,只要洛佩兰立即改口,之前的话他就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也不会再怪罪于她。
李氏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眼睛瞅着洛佩兰,半是规劝半是哀求的道:“佩兰,别再乱说话,小心着些。”
洛佩兰仍是正襟危坐,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道:“爹,您没有听错。女儿自觉才疏学浅,还不够资格进太医院供职,宁愿继续在民间行医救人。”
“胡闹!”洛京墨终于还是发作了,右手在桌上猛地一拍,斥道,“太医院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前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让你在太医院能有一席之地,现在你说一句不去,就这么算了?”
他这么一发怒,除了正室胡氏之外,其他人都屏息凝神,生怕出气声大了引起来他的注意,连带着一起遭殃。
洛佩兰却还是神色自若,淡淡道:“女儿知道给爹添了不少麻烦。但既然力有不逮,就还是藏拙的好,否则进了太医院,给各位贵主儿治病的时候稍有闪失,岂不是更给爹丢脸?”
洛京墨一怔,细思这番话竟是无可挑剔,却又隐含着威胁的意味,心底更是恼怒。平时看这个长女低眉顺眼、温婉柔和,谁知竟是个绵里藏针的主,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却哪里知道,今日所见的洛佩兰,已跟昨日不同,那是经过三年的腥风血雨、宫闱争斗打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