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璟默默打量着洛佩兰，心里瞬间已转过了许多念头。

虽已对她的身份来历有了九成把握，但彼此都是聪明人，讲究的是点到即止。

既然她选择装聋作哑，不肯直接承认她的身份，澹台璟觉得也没有必要把话挑明。

毕竟，这不是他今天邀她前来的主要目的。

所以只是略一沉吟，澹台璟就淡然道：“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请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岂敢。既然四公子已经说了是玩笑，我又怎会介怀？”

洛佩兰便也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之间，却又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洛佩兰的视线，初时还有些躲闪着澹台璟，往往只在他面上停留片刻，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假装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装饰、窗外的风景。

但经过刚才这一番暗中交锋，她觉得自己的心境已平和了许多，便鼓起勇气，开始正视澹台璟。

不再是用情人或仇人的眼光，而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对他暗地里进行评判。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澹台璟的半边面颊正沐浴在皎洁的星月光辉下，原本就十分优美的线条更变得柔和了许多，俨然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美感。

另半边面颊则被淡淡的阴影所笼罩，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越发显得神秘难测，但与此同时，却又有着别样的、带着丝邪魅之气的美感。

神圣和邪恶，光明磊落和心思叵测，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却在他的身上结合得如此完美，让人觉得他可以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不论是神是魔，都俊美到不可方物，让人觉得可以原谅他所犯下的任何过错。

当然，那些人中并不包括洛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