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飞这恣意张扬的话,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变化。
现在,朱泽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脸色有些古怪。看来田飞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这么把心里话表露了出来。
“住嘴!”田伟在心中呐喊,门派中的几位大人物都在场,要是田飞再继续说下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可是他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前去制止,刚刚准备开口呵斥,却被吴长老冷冷地看了一眼,无奈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这小娃娃,挺有意思。”赵望北轻轻一笑,露出了玩味的表情,随手一挥,从一旁的小树上摘来一片树叶,贴在了田飞的眼上。
“一叶障目。”
田飞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察觉,只是感觉眼前一黑,视线再次陷入了黑暗,不由得惊呼道:“堂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眼前突然间又变黑了。”他坐在竹椅上,一时也没办法起身摸索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杨掌教玩心大起,竟学起了田伟的声音,回应道:“堂弟不用担心。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挺能打,刚才和这家伙打斗,耗费了不少灵力,先让我缓口气,再为你解开土墙的封锁。”说完,他还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不明情况的人看到,绝对会信以为真。
看到堂堂一门掌教,竟然和弟子玩起了游戏,所有人的脸色再一次古怪起来,心中各有所思。
朱泽是一如既往的无奈,在心中默默地为田飞默哀。看到杨掌教这个样子,估计田飞会被套路得很惨吧。
田伟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得低下头,退到一旁等候,心中不停祈祷自己这位不明所以的堂弟,不要说漏嘴才好。
“唉哟,你都成这样了,竟然还不老实,还想反抗……什么,你说你到执法堂去告我,随你去吧,反正执法堂都是我的人,爱怎么告怎么告!”杨掌教在一边自言自语,好像在教训一个阶下囚一般,态度极其嚣张。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田飞身边,低声说道:“堂弟,那个小子已经被我打得半死了,只不过他说要到执法堂去告我们,怎么办。虽然我在执法堂有些地位,更有不少好友,但他毕竟是特殊弟子,打了他,他背后的长老脸上也没有光,于门规也不符,得想个应对的方法才行啊。这样,你把你和他之间的遭遇说出来,我们先来串供,准备好说辞,以免到时候说漏了嘴。”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堂哥。”
“呃,你之前说得不是太详细,重新说一遍,省得出现纰漏。”杨掌教坏笑道。
“好吧,其实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就在前几日……”
田飞不明所以,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禁为他感到惋惜,田伟更是在心中不停地骂着“蠢货”二字,唯独他还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快感当中。
杨掌教眉头一皱,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刚入门的少年,会被人惦记上,且对方实力很强,不然也不会让田飞亲自出手。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便问道:“那个托你办事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田飞脸上现出犹豫之色,沉默良久,道:“此事关系重大,堂哥还是不知道的好。”
杨掌教沉默片刻,弹指间在外面布置了一团屏障。随后又多次询问,田飞这才开口,在他耳边低语。
“远古世家,赵家的人……”杨掌教喃喃自语,低声道,“他们的人怎么会来到我玄明派,且我竟然一无所知。还有,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最主要的是,他们怎么会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感兴趣,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他回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结果,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杨掌教一叹,看来从田飞身上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收获了,他只是拿了别人的好处,替人试探而已,知道的不会太多。
随手撤掉外界的屏障,他清了清嗓音,用平常的声音说道:“按你所说,此事完全是你收了别人的好处,特意前来找朱泽的麻烦喽。也就是说,此事的过错全在于你,和朱泽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吗!”
田飞闻言顿时一怔,惊讶道:“堂哥,你这话是什么……嗯?不对,你不是堂哥,你到底是谁!”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人,说话的声音与其堂哥分明不同,且隐隐有一种熟悉之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想知道我是谁,简单。”杨掌教随手一挥,那片遮在田飞眼睛上的树叶顿时消失,让对方重见天日。
睁开双眼,等田飞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心脏狂跳。掌教真人、玄明派客卿、玄明派长老,这三个人物哪个不是在门派中名望地位极高的人物,跺跺脚,整个门派也要抖上一抖。
再回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这不是当面将自己的过错抖得一干二净,毫无保留吗。幸亏他现在手脚不灵便,如果可以,他一定会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抽一巴掌,让自己长长记性。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杨掌教面色很不好看。田飞在门派中欺负修为低下的弟子的传言,他早有耳闻,只不过碍于两位长老的面子,且田飞平时做的也不是太过火,他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此次他竟然受人所托,开始对特殊弟子下手,这是在动摇玄明派的根基,让他如何能忍。
“这、这……弟子知错,弟子也是被他人蛊惑,被猪油蒙了心,招惹了本门的特殊弟子,惹得几位前辈不快。现在我已经知错了,同样的错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还望掌教不要……不,是从轻责罚。”田飞的冷汗当场就流了下来,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
从面前几人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们全都是站在朱泽这个刚入门没有多久的少年那边的,显然自己这次踢到了铁板,不服软不行了。目光落在面前这位正在平静地等候自己回答的掌教身边,他的汗毛立刻炸起。眼前的掌教可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平和,田飞在玄明派多年,深知对方的手段。若是惹得对方不快,纵然他有两位长老撑腰,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如果对方真的动怒,怕是两位长老也保不了他。
杨掌教没有再问下去,转过头来对着树木中高声说道:“两位长老来了这么久,该看到的也看到了,该听到的也听到了,我想事实的原委已经再清楚不过,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包括朱泽在内的几个修为较低的弟子,均是一惊,全部循声向道路两旁的树木中看去。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树木之中,忽地响起一阵树叶抖动的声音,随后一前一后两条身影,脚踏轻风眨眼而至。
二人长相颇为相似,只是一人面相较为凶悍,另一人则有些暗弱,他们来到掌教面前,同时施了一礼,异口同声道:“玄明派长老,田威、田培,见过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