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不知你同军统的王天木关系怎么样,宗武他可是一心为了真正的和平,他只是受到周佛海之流蒙骗而已,你能否帮忙同军统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不要……”
高宗文始终为弟弟的安全担心。
“高先生,你放心吧,令弟写给蒋委员长的信件,我已经派人秘密送达重庆了,我想,蒋委员长看过信件以后,自然会让戴笠对令弟高抬贵手的。”
陈宝骅这话不是劝慰高宗文的套话,他说这话是有一定依据的。
高宗武在上海活动的这段时间,一直喜欢独来独往,根本没有军统的潜伏人员打他的注意,就连跟踪他也没有过,如果不是戴笠下达了命令,高宗武在上海能这么有恃无恐的活动?
“多谢陈先生的关照!”高宗文非常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令弟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
陈宝骅最近有意交好高宗武,其实还有一层没明说的原因,他的中统局上海区,遭受到76号的毁灭性打击后,他一直想报这一箭之仇,他想暗中发展高宗武,在汪精卫集团内部,做自己的内应,以便抓住机会,狠狠打击一下76号的嚣张气焰。
只是,陈宝骅没把这层意思表露出来而已,他始终关注着高宗武,想用自己对高宗武的关心和理解,来打动高宗武的内心。
“高先生,时候不早了,明天宗武还要随同汪精卫去日本,我们就不打扰了。”
陈宝骅掏出怀表看了看,起身告辞了。
此时,在东体育路7号,刚刚从76号赶回来的影佐祯昭,在犬养健的房间内,正在谈论着高宗武这个人。
“高宗武又到法租界福克森路上他哥哥家去了?”影佐祯昭问道。
“嗯,是的。”犬养健点了点头。
“派人跟踪没?”影佐祯昭问。
“没必要,派人跟踪的话,让他发现了反而不好。”犬养健回答说。
“唉!我觉得高宗武这个人,同汪精卫他们不一样,我总感觉,我们同汪精卫谈判是一种失策,是受了这个高宗武的误导。”影佐祯昭叹了口气。
“影佐君,此话怎讲?”犬养健不解地问道。
“根据我的观察,高宗武这个人不可信,我们大日本帝国政府之所以选择汪兆铭,就是听了他所传达的夸大信息。”影佐祯昭说。
“的确是这样,但这也不能证明高宗武这个人就不可信,他还是非常有诚意推动中日之间和平运动的。”
犬养健极力为高宗武开脱着,他非常清楚,高宗武同影佐祯昭之间有着很大的矛盾,两人彼此都不感冒对方。
“犬养君,别忘了,重光堂密议,也是他高宗武保证汪精卫有力量,说什么,汪精卫最少能动员十个师的兵力!
可是,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们寄希望的龙云没来,余汉谋没来,刘湘也没来,何应钦更不会来,汪精卫手上根本就没有一兵一卒。
汪精卫根本就没有力量收拾残局,帝国政府弃蒋介石而用汪精卫,这本身是一种很大的失策,这种偏差,是高宗武将我们导入歧途的!”
影佐祯昭越说越气愤。
“影佐君,你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高宗武在上海这段时间,有许多反常行为,军统特工活跃非凡,周佛海、梅思平等人轻易都不外出,只有他高宗武行动例外,特别有恃无恐。”
犬养健皱着眉头说道。
“这就非常可疑,高宗武很可能同重庆方面还有着秘密联系,也许他本身就是重庆方面的人,他诱导汪精卫同我们帝国政府和谈,这本身就是个陷阱!”影佐祯昭分析说。
“我也曾与高宗武外出过几次,但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同他走散,我私下调查了解到,他每次都是去了一家叫做仙乐斯的夜总会,而这家夜总会原属杜月笙的名下,显然是军统活动的一个据点。”
在影佐祯昭的提醒下,犬养健也开始怀疑其高宗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