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架起铁锅,便听得庙外一阵马蹄声响,没过多久,只见昨日偶遇的谢迁谢公子从门外把头探了进来。
这谢迁本来就年轻,精力也旺盛,昨晚受纪氏所托,今天一早找小狐狸。又听闻俩个娃娃竟然住在一个破庙里,也觉得有趣,城门一开便纵马而来。
不想看到黄姑娘也在,从昨天在屋里纪氏和自己说起小狐狸的事情,谢迁便知道那黄姑娘所言不实,什么带着俩个弟弟在城里玩耍,完全是胡编乱造,这会看到黄姑娘和小狐狸正在生火做饭,也想明白三人定有许多事情不便对自己明说,当下也不说破:“黄姑娘,小狐狸,你们早啊。”
黄姑娘慌忙把金叶子收在怀里,对谢迁说道:“谢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这一大早的又是所为何事?”
小狐狸白了一眼黄姑娘,不屑的说道:“你这人,真真是个没脑子的,除了纪姨让他来找我还能有其他吗?”
现在黄姑娘可不比昨日了,内力恢复的轻轻一动就把小狐狸的耳朵抓在了手上,拧上一拧,在小狐狸的尖叫声中,只觉得心旷神怡。
谢迁看着俩人一言不合大闹起来,这黄姑娘的身手自己是见过的,若是认真起来小狐狸哪里还有命在,这会只不过是姐弟俩玩闹罢了,也不当真,哈哈一笑说道:“哈哈,你俩人倒也有趣,不过确如小狐狸所说,在下受纪氏之命,前来接上三位,去纪氏府上一聚。”
小狐狸费力的挣开黄姑娘的手,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昨天才见过,你们自己在屋里哭天抹泪的也不理我们,纪姨这一大早找我们干啥?”
谢迁对小狐狸郑重的抱了抱拳,说道:“今日在下与纪氏母子二人便要启程回京。想在见上狐狸兄弟一面,有些事情母子两人要当面与你细说。”
小狐狸怪叫一声“京城?今天就走吗?”
“今天见了你们之后便要启程。”
小狐狸心里有些慌乱,看了看谢公子说道:“可是他娘俩身子都不好,猪油糖身子才有些起色,这会走远路会不会不好?”
谢迁谢公子却突然朝着小狐狸跪了下去:“在下昨日听母子二人细细说了这些年的经历,在此我谢迁谢于乔拜谢公子大恩。”说着也不理会手忙脚乱的小狐狸,“咣,咣,咣”的对小狐狸磕了三个响头。
秋儿被屋外响动吵醒了,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看看跪在地上一脸郑重的谢公子,再看看莫名其妙的小狐狸,笑道:“小狐狸你是开山立派收徒弟呢吗?”
纪家的小院子还是和昨日一般破败,只是房门前多了四个膀大腰圆手持朴刀的壮汉,正眼色不善的盯着黄姑娘。
黄姑娘紧着眉头不由得摸了摸挂在腰上的双刀,却听谢迁笑道:“不要紧张,他们没有恶意。”
刚刚纪氏把小狐狸和秋儿叫进了屋里去,只自己在门外守候,在黄姑娘看来这四个壮汉不过是一群土狗,片刻之间就能被自己手上苗刀割破喉咙,而谢公子和东儿,还有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人也都不会武,可这凝重的气氛却不由得自己不紧张。
屋里小狐狸正把头埋在纪氏怀里也不做声,秋儿抱着一脸泪痕的猪油糖有些不知所措。
纪氏摸着小狐狸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好啦,小狐狸是大孩子了,快点起来,又不是生离死别。”
“可是,可是,纪姨你身子还没好,老药罐子又不能随你走……”
“你看你,你个小坏蛋能没看出纪姨家里显赫吗?这遍地都是郎中,还差他那口药吗?”
小狐狸红着眼抬起头来,又看了看被秋儿抱着的猪油糖,不由悲从中来:“可猪油糖还这么小,纪姨你身子又不好,你们回家以后会不会受人欺负?”
纪氏低头温柔的亲了去亲小狐狸的额头:“不会的,不会的,家里对我娘俩都会很好的,小狐狸你放心。”
见小狐狸仍然紧紧的抓着自己不肯放开又说道:“纪姨知道你也命苦,却对我和猪油糖这么好,我们娘俩吃喝也靠着小狐狸,纪姨没什么本事,只能教着你识文断字,又总想着啊,若是日子好了再能给你缝上几件新衣,该有多好,可是就算这样,咱们日子虽然清苦,但是纪姨呢,真的很幸福,都因为遇到小狐狸,纪姨啊,心,才会是暖的。”
见小狐狸仍紧紧的咬着牙,望着自己的眼里满是不舍,强忍着泪意说道:“纪姨娘俩这一走啊,家里就空了,纪姨把家留给小狐狸,好不好?”
小狐狸却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在破庙,不然你俩回来就没地方住了!”
纪氏猛地把小狐狸搂紧了怀里,情深切切的说:“傻孩子,我是当娘的,娘带着小儿子回京看看,家里当然交给大儿子了,不然没人当家,娘和小儿子回来的时候可怎么住啊?”
小狐狸使劲全身力气扎进了纪氏的怀里,再也忍不住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哀嚎道:“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