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叶竹青是否重续婚约,尚在商议之中。但我知晓二哥素来铁面无私,只讲证据不讲情面,小弟也是怕二哥被仇恨蒙蔽双眼,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雪映夫人之死是命案,本就是刑部职责所在,而且,涉及朝中重臣,父皇必会过问,若武断定论,你我如何向父皇交代?”
“本王看见的便是事实。”
“那二哥要不要听听小弟所见事实?”
秦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不得不点头:“三弟请说。”
“三哥知道我是习武之人,眼神要比常人更敏锐,加上我坐的位置,恰好可以从侧门瞧见叶竹青和雪映夫人的动作。”
“雪映夫人中刀时,叶竹青尚与她相距两臂之距,而且叶竹青当时双手正傲气的负于背后,雪映夫人倒地时,她才下意识伸手去扶。”
秦鸿道:“三弟真会替叶竹青辩护,雪映左胸中刀时,只有叶竹青在她面前,再无旁人,不是她杀的,难道是鬼将匕首捅进雪映心脏了吗?”
秦容摇头道:“这世上哪儿来的鬼,当然不是鬼,而是人。”
“人?人在哪儿?”
“二哥,那人穿得是一身夜行衣,腰间挂着一柄两尺多的细剑,身法极快,黑暗中寻常人看不清,我却看得清楚,我相信叶小姐也瞧得极为清楚,所以她才不慌不逃。”
秦鸿清楚,两尺多的细剑,正是今夜琅鸢阁派出刺客的佩剑。他紧紧逼视秦容:“三弟让我怎么相信这番说辞?”
秦容淡淡道:“二哥,小弟是父皇钦封的王,又是二哥的兄弟,若我的证词都不可信,那么,二哥要相信谁的证词?你要相信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吗?”他抬起手指指着薛迎梅。
秦鸿顿时语窒,半晌,气哼哼地道:“虽有三弟为证,但叶竹青难脱杀人嫌疑,先将她收押牢中,由刑部查审。”
“看来二哥仍是觉得我这睿王兼兄弟的证词不可信,既然二哥是叶竹青杀人的证人,我是她未杀人的证人,其他夫人小姐也都是凶案现场的证人,那么我们便一起去刑部,请三法司会审,相信三法司的主审官必能明辩真相。”
“你!”秦鸿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容,他的本意是将叶竹青下入大牢,拿捏其父叶靖荣,若他和秦容皆去刑部,两位王爷,两方证人,三法司自不敢被他左右。
何况,现场十多位夫人小姐皆是朝中重臣女眷,若皆被拉去过堂,必闹得众臣怨声载道,惹怒父皇。
叶竹青冷笑一声,道:“敬王殿下,你不觉得这位雪映夫人有问题么?可怜雪映夫人自以为的盛宠,却不过如此。”
“你胡言乱语什么?”秦鸿恼怒喝道。
叶竹青冷笑:“殿下最好确认一下,死在你脚下的女子真是雪映夫人么?连我这不熟之人都瞧出问题,殿下竟毫未察觉,当真可笑。”
秦鸿不解,蹲下察看,似乎没什么异样。
叶竹青在秦鸿和众官家女眷的诧异目光中,淡定走到雪映夫人面前,弯腰,伸手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二殿下认识她吗?”
秦鸿霍地站起,匪夷所思地盯着那张陌生的脸,脸上神情可谓五彩斑澜。“这、这这……”
继而大怒:“这是怎么回事?”
叶竹青道:“这是殿下的别院,殿下邀我们半夜来赏花,一个陌生女子冒充殿下侧妃被杀,却被嫁祸给臣女,殿下如此煞费苦心,难道不应该向刑部和皇上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么,怎地反问起臣女来了?”
秦鸿何等聪明,见此情形,立即意识到今日是被算计了,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