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略略看了一看,只说外表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崴了脚,好好歇一歇便也就好了。
可江春宝有些不信。
脚踝疼的实在厉害,且拄着木棍回来时,说是尽量不用那条伤腿,可木棍不是拐杖,到底没多大作用,那只伤脚难免就需要走一走路,用上一些劲儿。
所以江春宝觉得,自己在崴了脚后,走回来的那段路,对脚肯定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再来,这杨大夫就是个农户里头的普通郎中,这医术实在是有限,倘若他懈怠大意,误诊了他的脚踝,耽误了医治,他往后成为了跛子怎么办?
那他还如何去参加科举考试,如何成为童生,如何考秀才,如何考举人,出仕为官?
江春宝在担忧之下,便让江有财和张氏带着他去县城医馆看诊。
江有财和张氏起初是有些心疼钱的,更觉得杨大夫既然都这么说了,大约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江春宝不依不饶,更是跟江有财和张氏讲了一大堆的道理。
细说了他未来的前程,以及脚伤若是治不好的话,对他,乃至整个家的影响,更是提了几句宋景韫现如今在书院颇受先生和学生喜爱的事情。
江有财和张氏觉得江春宝说的有些道理。
且三房现在越来越好,他们夫妇两个心里头也是越发的憋闷着一股气,大有要跟三房争个高低的意思。
既是宋景韫现如今都去书院读书了,江春宝这腿伤自然得好好瞧瞧,千万不能因为这事儿,最终永远低人一头。
所以,江有财和张氏不再含糊,便雇了车,拉着江春宝去县城里头的医馆看诊。
到了医馆时,大夫仔细给瞧了瞧,给的回话是,扭伤,不严重,贴两幅活血化瘀的膏药,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听县城的医馆大夫也这般说,江春宝这心里才放下心来,只按大夫所说的,贴了活血化瘀的膏药,又拿了两幅熬煮的消炎去肿的药,回去熬着喝。
江春宝没事儿,江有财和张氏这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江春河对此有些不满。
家中的日子现在过得可不算宽裕,尤其现在江春宝读书,需要的笔啊,墨啊,纸啊的,越来越多,花的钱也越来越多。
家里就那么多钱,弟兄两个的,花到其中一个人身上,另外一个人就得勒紧裤腰带。
想起那日去赶集,自家孩子想买个糖人,自己都不舍得买,最后孩子哭的脸都通红,江春河是既心疼,又来气。
“二弟也是,这杨大夫都看过了,说没什么事儿,你偏不信,非得再去县城里头瞧一瞧大夫,也没瞧出什么来,反而大冬天的折腾一天,又花那么多医药费去。”
江春河撇嘴,“这二两银子说出去就出去了,打水漂动静都比这个大,二弟你说你这不是浪费钱是什么?咱们家中现如今赚钱也不容易,你读书花销又大,往后若是再不知道节省,那可不成。”
江有财素来指望着会读书的小儿子往后能够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素来是偏疼江春宝的,这会儿听到江春河摆大哥架子训斥江春宝,江有财这心里有些不得劲。
“春宝不也是担心脚要是坏了,往后耽误前程么?”
江有财白了江春河一眼,“春宝卖力读书为了什么,除了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咱们整个家?他可是你亲弟弟,往后他有出息,还能少得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