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拘留室内,只有一张硬板床。
一袭薄被,勉强能取暖。
柳蔓芸昏昏沉沉的,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她扶着柳蔓芸躺在床上,但柳蔓芸忽然皱起了眉头,嘴里低低呢喃着。
“不是,他们不是兄妹……”
“你走开!不要过来……”
“求你、求求你……”
姜浅细细擦拭柳蔓芸额角的冷汗,手中的动作一顿,妈妈做噩梦了?
可是什么兄妹?
眼皮倏忽一跳,心底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妈妈有事情瞒着她。
后半夜里,冷风从窗口倒灌进来,因为担心柳蔓芸感冒,姜浅几乎把系数盖在了柳蔓芸身上,自己蜷缩成一团靠在床沿,腿上的鲜血和裙摆死死黏在一起。
她试图处理伤口,可稍稍拽扯裙摆,鲜血便直流,疼得她无力再管……
又不知过了多久,姜浅快撑不住了。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洒进房间,就在她浑噩着要睡着的时候,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清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冷凝,令人胆颤。
是谁来了?
难道查清了真相,要放她们出去?
嘎达。
大门被轰一声拉开,姜浅揉了揉半迷离的眸子才看清,眼前来的人并不是警员,而是……
“抱歉,我来晚了。”陆辞尧磁性喑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懊悔和自责,一双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瞬凝在她身上,带着炙热的情潮,但那视线在游移到她腿上的伤口时,变得诡谲危险。
经过大半夜的苦熬,此刻,姜浅头发凌乱,狼狈地像只天桥下流浪的小花猫,白皙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而眼眶充血而变得涨红,尤其是细白纤长的腿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横亘着,血色与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身体微微瑟缩,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冻的。
“陆……陆辞尧……”姜浅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下一瞬,陆辞尧掩饰掉眸中的冷峻,阔步走了过来,弯腰将她利落地打横抱起,低头在她额间应下一吻:“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他的体温和怀抱包裹着她,姜浅在眨眼间找到了安定的力量。
他总是这么及时。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手机被摔坏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会和妈妈在这里被关四十八小时。
一股感动充斥着心间,姜浅下意识环住陆辞尧的脖颈:“我没事,只是我妈妈……”
这会,郭特助不知从哪冒出来,身后跟着保镖抬着担架。
“小心一点,我妈身体不太好……”姜浅忍不住提醒。
郭特助和保镖小心翼翼地将柳蔓芸抚上担架,先送去医院,而陆辞尧则先在拘留室内好好检查了姜浅的伤口,确定只是外伤,这才松了口气。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不行。”陆辞尧一口回绝:“你腿受伤了,而且身子重,怎么能自己走?”
“……可这里是警局,我真没事。”人来人往,他就这么抱着她,未免不太好看,但陆辞尧压根没把她的拒绝放在眼底,依旧我行我素地紧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