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太太……”保镖唇瓣艰难地一张一合,却想掀开被子,给陆辞尧下跪。
陆辞尧制止他的举动:“告诉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保镖吞咽着嘴里不停翻滚的血水:“走廊上有枪声,另外两个同事去阻拦恐怖分子,我带着太太从另一边逃生……然后……然后也遇到了敌人……”
鲜血顺着他嘴角往外溢。
搁在床头代表生命特征的仪器爆出高压预警。
医护人员见状,忙道:“患者病危,他不能再说话了,要马上抢救……”
“陆总……”保镖却一把抓住了陆辞尧的胳膊,回光返照那般眼睛瞪得老大,意识到他要说什么,陆辞尧俯下了高大的身躯,贴耳在他唇瓣。
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陆辞尧脸色陡然大变。
“快,病人不行了……”护士此刻看到仪器显示的数值濒临人体极限,顾不得太多,直接将保镖推进了手术室。
陆辞尧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目送保镖消失。
陆沉急慌慌地追问:“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陆辞尧眼神很冷,一个字都没说。
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孤独而呆滞地站在那里。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不相干了……
陆沉急得快要上火了,可一看他这样,心底陡然滋生出一个很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死的人就是姜浅,保镖亲眼看着姜浅被烧成了一具尸体!
嘟嘟嘟。
厉枭的手机响了。
“我是厉枭。”他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着。
对方简单利落地回复:“厉先生你好,经过比对,确认死者是x国籍女子姜浅。”
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着,厉枭望向陆辞尧,吃力地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变成一句:“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节什么哀?顺什么便?
保镖告诉他——
“死的人是太太……”
短短六个字,将他全身的力气都抽干。
姜浅没有了。
他眼前像出现了幻觉。
是被困在酒店,无奈尖叫的姜浅。
是被炸弹击中,浑身燃烧的姜浅。
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不在。
他为什么当时要离开她?
婚纱照明天再拍不可以么?
他漫无目的地转过身在走廊上走啊走,视线不知道该落向哪里,脸上平静的没有喜也没有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大脑早就一片混乱,炸开了锅——
【辞尧,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辞尧,为什么你的名字,这么好听?】
【陆先生,余生漫长,请多指教。】
【辞尧,我要给你生猴子!】
【辞尧,辞尧……】
无数的场景在眼前漂浮,无数的记忆和现实来回交割,最终只定格在他的幻觉中,他看到浑身是血的姜浅在对他说:“对不起,不能再陪你白头到老了……”
心头狠狠地窒痛,他脚下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眸子轻阖。
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作者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