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禅寺,元正长呼了一口气道:“慕云,你是不是很紧张?”
慕云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有些迷惘,反应道:“公子为何这么说。”
元正听得仔细,慕云的心跳声七上八下,毫无规律,显然是内心紧张过度所致。
善意道:“你不用害怕,哪怕是做我的向导,也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你,甚至,会提高你的江湖名望。”
“不要觉得江湖上都是武林正道,总有一些人,只看得见利益,其余的什么都容不下。”
比如说,刺杀元正的那一位蓑笠翁。
慕云知道这些,可她自己还没有经历这些。
想来,也是一阵头大,现在是绑上了贼船,走不利索了。
便也只能跟在元正的后面,就像是一个跟屁虫,虽然慕云自己不这样认为。
……
只需要五日时间。
武王庶子拜访地禅寺,打扰清净,拔剑相向的故事,在整个江南的江湖里传扬开来。
老一辈的江湖人物,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反而是羡慕元正这样的人,丝毫不顾忌什么,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地禅寺在江南颇有名望,做了很多好事,许多人都有受到地禅寺的小恩小惠,且铭记于心。
可无论多好的人,他也总有敌人,有的时候,就连是非不分的老好人,也会有人看他不顺眼。
而年轻一辈的江湖侠客,则是彻底怒了,庶子南下,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地禅寺,还让弘浮师傅自断了一条手臂,未免有些太毒辣了。
景园客栈在青山郡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了,虽然不在繁华闹市,可这里的饭菜口碑等,是出了名的好。
有些人为了吃一碗上好的酸菜面,不惜从几百里外的地方驾马而来。
还有一些人,则是不远百里,千里的慕名而来。
客栈有景园,坐骑有麒麟,这是在江南传开的一句话。
元正一如既往,在景园客栈居住了下来,在客栈后面的院落里。
眼下,烈日当空,景园客栈里里外外,都被围得水泄不通,飞鸟难过。
客栈的掌柜的吴景园满脸紧张的看着外面来势汹汹的江湖侠客们,好生说道:“各位少侠,女侠,大爷们,你们若是对我的客人有什么意见可以单独找他,没有必要让我做不成生意啊。”
有青衫仗剑的少年侠客,有长刀在手的莽夫,三教九流,五花八门。
打眼看过去,到处都是大爷,到处都是杀神。
来这里的年轻人,大概有五百余个,有人牵着坐骑来,有些人则拿了个破碗过来了。
人数虽然不多,可突然出现这么一大批的江湖人士,自然而然也就导致了喜欢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扎堆。
景园客栈水泄不通。
这些江湖上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人在乎掌柜吴景园的呼喊,只是冷冷的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可以杀人。
吴景园一看这架势,又灰溜溜的退回了客栈,顺着客栈后面的小路,来到了元正居住的庭院里。
元正不着急不着慌,一边品茶,一遍思考着关于《青山绿水习剑录》的事情,他依稀能够感觉到,修行这部鸡肋的剑道法诀的时候,反而可以压制斗鬼的煞气。
事实上,从弘浮自断一臂的那一刻开始,元正的心里便已经有了一种虚伪的成就感。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元正也喜欢追求野性的光辉,但是他不喜欢滥杀无辜,也不喜欢恃强凌弱。
有了斗鬼之后,元正每一次拔剑,似乎不见血,心里都过意不去,老觉得心里有个虫子在吭食自己的心脏。
吴景园身材不高,但是很胖,笑起来的时候是一双只能看见缝隙的眯眯眼,愁起来的时候,还是一双眯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