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码头的浓雾还未散去,船只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沣河上有依稀的烛火摇摇曳曳。
一位气质还算清秀的年轻公子,站在码头边上,等候着下河的人,在其身后,有一位约莫五十余岁的老人家,身穿料子上佳的布衣,留着小撇胡子,透出几分老学究的气质。
清晨的码头,并没有人,雾气没有散去之前,船是不会下水的,但人会下水。
直到雾气有了散去的迹象,有七个人从沣河里探出头,继而跃出水面,轻盈无声,到了干岸上,也未见这七人身上有任何的水渍。
“禀告公子,王三娘他们死了,没有泄露情报。”
闻得此言,温严略微宽心了几分,人死了就死了,只要没有泄露情报就好,也不打算打捞出尸体了,给他们家人一笔更加丰厚的抚恤金就行了。
身后的老学究说道:“武王三子,都在苍云城,以老夫的眼光来看,这也许是一个巧合,但这个巧合会发生很多意外之事。”
温严气质儒雅清秀,柔和问道:“以吴老的意思来看,应当如何处理,两个嫡子和西蜀双壁不清不楚的,一个庶子和拜月山庄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来看的话,好像咱们来这里,没啥搞头啊。”
武王膝下三子,都靠上了苍云城的两尊庞然大物,而温严还在修身养性,选不到一个好日子出门见客。
来到苍云城真的有一段时间了,温严一直都渴望将西蜀双壁拉拢麾下,或是抓到西蜀双壁和元家人的某些把柄。
西蜀龙脉离去之时,温若松得到了一条确切的消息,元麟和西蜀双壁有染,元正更不用多说,只要有了实质的证据,便可刁难一番元铁山。
毕竟西蜀双壁当年也曾仗着天险,差点将大魏的国库消耗殆尽。
大魏的皇帝陛下很喜欢西蜀双壁,虽是末日的烟花,却也极尽绚烂。
吴老沉思道:“武王庶子去了拜月山庄,咱们可以率领重兵前往拜月山庄,就说拜月山庄私通大秦,有人情往来,也有油水往来。”
“元正就在拜月山庄里,只要元正同我们动手,便可趁乱将其杀死,反正是庶子,哪怕武王如何疼爱自己的庶子,可一个注定不会入朝为官的庶子,和寻常百姓也一般无二,杀了就杀了。”
拜月山庄的确处于边缘之地,更确切的一点来说,拜月山庄还在大魏境内,还需要向大魏上交赋税,哪怕只是走个形式,终归是大魏子民,可用大魏律法裁决。
世人都清楚,拜月山庄和大魏大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些关系都在灰色地带,两国的君主也都默认了此事。
甚至很多时候,也需要拜月山庄里的人,来去做一些两国谍子不太好去做的事情。
树大根深,错综复杂,西蜀双壁不能将拜月山庄绊倒,两国的君主也不能。
可元正在那里,温严剑指元正,并非拜月山庄。
这是一个听上去很保险的办法,温严道:“我可是听闻武王庶子比较起两位兄长,也是毫不逊色,武道修为惊人,咱们率领重兵去犯,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吴老道:“古往今来,万人敌能有几个好下场的?”
“他再厉害,拜月山庄也不会因为武王庶子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去谋取什么,到了那时,拜月山庄甚至为了摆脱不必要的麻烦,会和我们一起,拿下元正,别的不说,元正杀了铁钩谍子,已经是死罪一条了。”
温严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便点了点头。
……
元麟和元青距离这座码头不是很远,站在某个屋顶,远眺而去,到了元境的元青,更是将两人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元青道:“如此,温严是要和三弟干一架了,话说回来,三弟和拜月山庄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似乎来到苍云城之后,他就和拜月山庄不清不楚的,若只是知己的话,也说不过去,我可是听闻拜月山庄的那个小主人,是一位极为阴狠的角色。”
元麟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春季的沣河上,鱼儿产卵,这一段时间到了四月,一河的春水里,有着许多还很小的鱼儿,对于捕鱼的来说,也有些乏味。
只能去更远的地方搜罗大鱼,沣河也算是苍云城的母亲河,若是没有沣河里的鱼儿,真的不知道多少人会被饿死。
元麟道:“似乎那个小主人还有一个姐姐,和三弟属于师姐弟的关系,模棱两可。”
元青疑惑道:“怎么,三弟抛弃了花椒还有茴香,又和别的女侠不清不楚的了?”
元麟索然无味的说道:“管他呢,温严若是发难三弟,我们若是出手,定然会被抓到把柄,牛角尖里的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大魏的铁钩,都用来互相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