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明德殿上,君候初次面君,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豪言壮志音犹在耳,老夫不知君候鬼谷门中到底有何旁门左道,若君候还是我华夏苗裔,请体谅我大唐此刻之艰辛,百姓之不易,莫再做妖言媚君之举啊!”说罢,温彦博向着王晞一躬到底。
王晞百口莫辩,这位温侍郎也是性情中人,把自己当成了妖言媚宠的幸臣了,唉,这可怎么是好。
王晞扶起温彦博,无奈道:“如此,某便将事情原委,如实道与温侍郎,只是请温侍郎体谅皇家威仪,王晞如履薄冰之心,入得耳中,不得与外人相道。”
当下王晞便将昔日被李渊召入宫中,为求生路,不得已慷慨陈言,最后李渊报复性的封自己为白鹿候一事娓娓道来。
温彦博听的咋舌不已:“原来如此,太上皇的封旨,陛下不管是封驳还是遵旨都有失妥当,索性隐去不提,以自己的名义让诏书任由朝臣封驳??????”
温彦博豁然开朗:“原来如此,陛下用心良苦,并没有利令智昏!是吾等短视了?????”
温彦博喜笑颜开的又向王晞行了一礼:“是吾等错怪君候了,此事确实不宜宣扬,只是委屈君候了????”
王晞摆摆手:“温侍郎为国之心,王晞铭感五内,也请侍郎监督,某必将尽我所能,以身报陛下,白鹿候之爵,必不会以幸臣之名传扬天下!”
温彦博志得意满的告辞离去,这一会儿的功夫,门房已经收了不少的礼数,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等都派了子侄前来,程处默带着许嗣道一同陪着吃酒去了,一些收到帖子的官员例如万年县令等都是以职务在身为由送了礼物便离去了。
翼国公府派了秦怀玉来,不在长安的河间郡王李孝恭府上派了嫡子李崇义前来,长子还年幼的任城王李道宗派了管事送来贺礼。
薛万彻兄弟、柴绍、侯君集等府上都有管事送来贺礼,武臣一系,同气连枝,尤其可见。
眼见日头已经过了正午,想来今日的宾客也就如此了,不想却又来了俩人。
白鹿候府车水马龙,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下,一位绯红袍子五品官服的中年官员和家仆一同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儒衫老者下了马车。
唱名的程府管事一愣,并不识得为首的老者,家仆递过一张名帖,管事才高声道:“清河崔氏 崔公望???到~”
王晞脸色微变,但来者是客,还是施礼道:“崔氏家主驾临,蓬荜生辉,请!”
崔公望由侄子扶着走上前,正要说话,又有一辆马车驶近,两位家仆搀扶一位白发儒袍高冠的老者下车,崔公望自看到那辆马车的标志后面色便不好看,那老者下车便向崔公望哈哈一笑,施礼道:“还真是无巧不有,几年未见,未曾想竟是在此得遇崔兄~”
崔公望语气有些生冷:“是啊,老夫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此凑这个热闹。”
那老者的家仆递上名帖,管事高声念道:“太原王氏,王翰到~”
管事的声音都有些抖了,这是怎么回事,名帖上没有官职,只有名字,却一副大有来头的样子。
王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早有家仆将情形报给府内程咬金等人,程咬金与牛进达等人互视一眼,于是,府内无论国公勋贵全都至府门迎接。
即便老程等人贵为国公,在清河崔氏、太原王氏两位家主面前,也都是执晚辈礼,众人迎了两位家主入府就席。
老程以王晞长辈的身份坐了主位,众人依名望辈分、官职等,在大厅分席而坐,程府的家丁仆妇依次送上美味佳肴。
饭食其实也就寻常,冬日里不见绿菜,满座都是勋贵望族,王晞拿手的烧猪肉也上不了正席,好在羊肉这一食材,在目前烹饪手艺缺乏的大唐可改空间非常大,王晞亲授,厨娘兰姑亲手施为的爆炒羊肉大受青睐。
如果说五姓七望两位家主到来,让王晞的封侯宴有了些贵族的腐臭气,那么李纲老先生的到来,便是给王晞莫大的声望。
李纲先生在儒林的声望无人能及,三朝太子少保,李渊登基时的封赏诏书,都不敢直书其名讳,王晞本来不敢奢望这样的人物会垂青自己,所以连请帖都没送,却没想到老人家不请自来。
李纲笑呵呵的由一位老仆驾着牛车慢悠悠的行至府门前,门房管事大抵是今日见惯了稀奇人物,正等着家仆送上名帖呢,谁知道老仆竟然扶着李纲慢悠悠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