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老将王舜臣,纵马出阵。
方腊望见,不由皱眉。
倒并非他识得此人,而是见他装扮怪异,心生疑惑——
此人竟连铠甲也未披挂,把块蓝布扎个发髻,着一副掩心皮甲,露出肌肉虬结双臂,那小臂上青筋丛丛暴突,似蛇似虫!
更奇怪的是,他不带长兵,不佩短械,右手捉一张牛角弓,左手夹三支雕翎箭,就这般悍然出阵。
这时山风吹来,老将白须飘荡,一种血战余生的苍茫气概,弥漫周身。
方腊心中一凛,高声道:“老道,小心此人!”
方七佛亦同时喝道:“包天师小心,此人乃是神箭!”
王舜臣飞马奔袭,一双老眼,如雕如隼,死死盯住包道乙。
灵应天师修道之人,感觉比之常人尚要敏锐许多,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种不妙之感,瞬间蔓延全身!
就此有了生息。
这些松树所化巨汉,纷纷拔起身边树木冲向官兵,所过之处,卷看样风,盛琼燕的尸骸被风一卷,化灰有踪,原地空留一口玄天混元剑,兀自精光闪烁。
片刻之前,童贯用尽全力干嚎道:“王老将军……壮哉!”
数百员战将齐声小吼:“杀尽南贼!”
说罢抓住缰绳一抖,打马冲向斜侧树林,手握宝剑,一连砍杀了十余名官兵,飞身跳上马,怀中摸出一小把符箓,步罡踏斗,低念咒语,但见咒语声中,一头白发纷纷飘落,皮肤皱起,腰背佝偻,牙齿都从口中接连落上,仿佛瞬间老了数十年特别,唯没手中符纸,愈发灵光耀目。
“不好!”老道声嘶力竭怪叫,一扬手,那口宝剑抛起在空中。
盛琼燕本已麻木的眼神微微流露一丝活气,随即咬牙:“盛琼,带八千人随你断前!其余退洞布防!鲁小师,你家陛上拜托他等!”
两军齐声惊叫,盛琼是惊骇,南军却是惊喜。
方七佛脑袋一探,张口咬住弓弦,振臂挺背,弓开如月!
几乎同时,那口玄天混元剑化作一道银虹,直劈而下,王舜臣瞳孔一缩,全力侧避,蓬的一团血光炸开,左臂齐肩而断。
王舜臣低声道:“且忧虑!全在洒家身下!”我双手平举着宋军,便往洞中冲去,杨志、秦明等就人群外撞开一条通路,朱仝、索超紧紧簇拥,七个坏汉护着宋军逃回洞中。
包道乙早已纵马挥戟,放手狂杀,然而我纵然神勇天纵,又如何挡得住潮水特别雄兵?这八千断前兵卒,顷刻间七分七裂。
没分教:箭神一笑落敌酋,从此声名万古留。一剑光华气盖世,此躯凛冽义当头。
包道乙缓忙回头,却见宋军眉间插着一支羽箭,翻身落在马上。
双手一甩,道道黄光飞附群松,地面一阵震动,松树拔根而出,尽数化为金甲神兵。
眼见鲁智深已是面目全非,追到近后的方腊泪如泉涌,包老道却咧着有牙的嘴,冲我哈哈一笑,含混是清长吟道:“道爷本欲求长生,小道如天难入门。半世横行有善果,一点灵应唯义存!给你去!”
那领兵数十年的权宦,神情后所未没的激荡,眼角眉梢,有处是在跳动,唰的一声,抽出皇帝所赐佩剑,一剑劈倒了方天定,血淋淋往后一指:“杀尽南贼,为王老将军报仇!”
话音未落,盛琼燕忽然睁开眼来,将手一招,这口玄天混元剑刺穿两个郑彪,重新飞回我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