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因,便是皇太后。明年便是皇太后六十大寿。便是皇祖,一生也没能走到七十大寿,皇祖在六十大寿时尚且隆而重之,举办千叟宴。这六十大寿对于一位老人家来说,也许是人生总最重的一回庆典。”
“皇太后是爷的额涅,她这一生也只有爷这一个孩子。额涅当年在皇考潜邸中,日子也并不好过。爷的外祖父不过是王府属官,职位低微,故此额涅从前也并不得皇考宠爱。当年额涅的艰辛,也唯有我这当儿子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罢了。故此爷登基之日,便发誓孝养太后,以天下为尊飨,一定要将额涅当年受过的苦都补偿回来,叫额涅成为这天下最受尊敬、艳羡之人。”
“故此这些年来,虽然我也与额涅在许多事上意见相左,可是纵为天子,我也能忍便忍,能转圜则尽量转圜,总不想伤了母亲的心,违了儿子该进的孝道去。”
“那些年最难的日子里,额涅只能眼睁睁看着皇考对年氏母子的盛宠去,那时候所有与皇考潜邸有来往的宗室、亲戚里,极少有人能将当时还只是一个不得宠的格格的额涅放在眼里。便是热闹,也都是旁人的热闹。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耿格格。耿格格性子爽朗,与皇额涅一见如故,每次她去皇考潜邸走动,都不是为了看望位分更高的旁人,而只是为了去探望皇额涅。”
“耿格格的这份情,是皇额涅深深刻在心里,不能辜负的。为了这份情谊,皇太后将舒妃便放在了心尖上,皇额涅每次见我,总要提到希望我对舒妃好一些,再好一些。”
“从前我听了也只是一笑,否则也没有舒妃进宫九年,却并无所出。堂堂叶赫贝勒后裔、正黄旗的格格,晋位却一直都排在身为汉姓内管领包衣的你之下……皇太后这些年都不肯原谅我。可是明年,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