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了一晚,早上刚看完大夫,进入睡眠一会儿的张野好似听到了一个很熟悉很暖心的声音,让他即使困得不行了,但仍然要挣扎着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这个声音很重要!
于是等他努力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小姑娘正趴在他的脑袋旁边哭呢!
“你哭啥?我死不了——”张野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曼青一下子就愣了,立即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戏谑看向自己的人,“你醒了?你有没有事?大夫怎么说?”
“放心,我死不了!大夫给我开了药方,说养养就行了。别哭了,难看死了——”
曼青忍不出带着眼泪笑出声来,扬手就给他一拳——但终究是舍不得,最后也是轻轻地放了下去,“刚刚你这么躺着,快吓死我了!”
张野挣扎着爬起来,朝他的姑娘张开双臂,“刚刚就是吃了药太困了,躺了一会儿——放心吧,我可舍不得死,我可舍不得让你当小寡妇呢!”
曼青好气又好笑,还是扑进他的怀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张野不说话,就抱着她,让她的眼泪哭湿自己的前襟。
这两个月来,他是身体遭了罪,但他的家人朋友们,是心理遭了罪。
等曼青哭得差不多了,他才笑着道:“多久没看到你哭了——我好像就没看到你哭过!怎么,把这几年的眼泪都积累起来了,这一下子哭完了?瞧瞧,我的衣衫都被你给哭湿了!”
曼青这会儿也缓过来了,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就从他的怀里抽出身来,还耸了好几下鼻子。当看到张野被自己哭湿的衣衫时,脸红了红,又重重地耸了几下鼻子。
“好了,好了。”张野拉过她的手,放在手里摩挲,“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傍晚才能到,想着先睡一觉,等睡醒就能看到你了,没想到这才午后呢,我梦都还没做一个,就看到你了——你就这么着急地看到我吗?”
曼青轻轻地掐了他一下,“我骑马来的,我担心你——”
“我没事。就是在牢房里呆久了——里面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就体虚了一些,养几天就好了。”
“你跟我说实话,”曼青看着他的眼睛,“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他们对你用刑了?”
“我真的没事,高四两找了牢头,照顾了我。”张野对她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胡子堆里闪闪发光,“虽然没怎么受刑,但也真的是吃不好睡不好,自然是没有以前康健了。养养就好啦——我这不就把你叫来了吗,有你照顾我,很快我就会生龙活虎了。”
“嗯嗯,你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
“好,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不过,我能不能先睡一觉啊,昨晚突然睡到这么好的床上了,就睡不着,今天上午净被大夫折腾了,也没睡,这不,你就来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曼青皱了皱鼻子,“我先去打水来,给你洗一洗好不好?你这都臭了——”
张野一把搂住她,“你还嫌弃我了?!你敢嫌弃我?!臭不臭我都是你男人,不许你嫌弃!”
“你——放开我啦,你睡你的,我来帮你擦就好了,好不好?”
“不好,我要抱着你一起睡!”说着张野手上一用力,抱着曼青一起倒在了床上,一幅困得不行的样子。
曼青闻着那淡淡的臭味,想着这是她未来的男人,也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好吧,睡就睡吧,睡醒了再说,一切以这个男人为主。
屏风外的高四两很是无奈,他这还没打招呼呢,他还想着要立即骑马回去陪娘子呢,里面那两位不知羞的搂在一起睡觉了,他怎么好进去打招呼呢?
不管了,他在书桌上找到纸和笔,搜肠刮肚地写了几个丑不拉几的字:花有孕,我回了!然后出门,骑上马,又嘚嘚嘚地马不停蹄地回家去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曼青刚开始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面前的这个人,看着看着也困了,加上上午的一番折腾,干脆也由了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傍晚还是曼青先醒。她轻轻地挣扎起来,把横在她腰上的手拿开,下床去给他做吃的。等她熬好粥,端上来,看到张野还没有醒,就又去吩咐店小二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