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曼青又是在压迫中醒来。不过这次她没有做什么山洞的怪梦了，而是慢慢熟悉了身上那人的气息和重量——她喜欢这样被他紧紧地圈在怀里，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肌肤触碰的也是他的粗糙和温热。

她喜欢他这样包围着她，让她一睁眼，世界里全是他。

生活不只是风花雪月，还有各种鸡零狗碎的柴米油盐。

第二天曼青就拉着张野一起整理院子。这个院子不管位置还是格局，都是极好：临主街不过几米远，隔壁的一个院子正好把主街的喧嚣隔在了外面；一共两进，前院还算宽敞，种了樟树石榴桃树，都是半大不小，树下也设了石头桌凳，夏天乘凉想是不错的，旁边耳房、厢房、客房齐全，张野还设了一个停放马车的车棚，旁白还有马厩。

整座宅子的精华部分都在后院。

后院比前院还要大上几分，直接把靠河边的几丈宽给圈了起来。在设计后院时，张野首先想的就是怎么跟曼青两个人自在，于是只有一个小门朝外面的巷子，围墙高立，围墙下还间隙种了荆棘；后院挨着河边种了一排的柳树和水竹，这会儿葱葱郁郁，将阳光都挡在了上面；树下有一排矮栅栏，旁白也立了一套石头桌凳，张野还放了两张躺椅；靠河边还有几块大石头，砌了台阶下去，挨着水面也有几块大石头，在上面洗衣洗菜都很是方便。

曼青拉着张野给后院空着的几块地种东西。曼青用锄头整理地，张野就去挑水来。

“这里就种点葱韭菜就好了，更多的地方我想用来种花。你喜欢什么花？”

“红色的花。”张野提了几桶水过来，顺便把院子里的树都浇了一遍。

曼青有些无语，“红色的什么花？”

张野头都不抬，“我不知道，反正红色的就行——前面的石榴花好像是红色的，桃花也是红色的，要不我们还种这个？”

曼青就知道跟他说这个是对牛弹琴。她都想好了，围墙下荆棘的间隙就种蔷薇，蔷薇带刺，好看又使用；靠河边的矮篱笆就种月季，其他地方种上栀子和茶花，石桌旁边要种上几棵桂花，这样秋天来了，就可以在桂花树下乘凉说话……

她把想法仔细地跟张野说了，他一点意见都没有，听吩咐就好。于是曼青吩咐他有空就去去弄这些花苗花种子。

规划好了这些，两人又去了不远处的曼青的小院子。

那个院子完全是曼青的，跟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说，差不多是张野送给曼青的，只是用她之前的一些工钱来抵了小部分——至于抵了多少，曼青也不知道。

“工钱？”张野趁路上没人看到，伸手就掐了她腰一把，“我们俩还要算工钱？那你去县城为我奔走，我怎么给你算工钱呢？还有，”他凑到曼青的耳边，热气吐在她已然红了的耳根上，“我们都成亲了，难道晚上睡到一起也要算工钱？”

曼青见他说的不像话，反手就推开了他，“正经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也乱说！好好走路！”

但工钱和这房子的话题就此搁下，再也没有提起过。

曼青的院子不大，只有一进，还没有张家的前院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房厢房堂屋厨房净室一一俱全，后面没有挨着河，但出了后门离河边也不过几步远，非常方便。

院子中间大部分都铺了石板，中间种了一棵桂花树，还在努力地伸展枝丫，东边倒是留了一小块地，空着的。

“我知道你喜欢捣鼓着种东西，那一小块地方我就给你留着了。”

曼青看了满心欢喜，看大门是关着的，忍不住上前亲了一下张野的下巴，给了他一个鼓励。

张野嘿嘿坏笑了几声，觉得很不过瘾。不过这院子好些东西都没布置上，还住不得人，要是一会儿他反击回去，惹起火来，地方不方便……还是等到他们回了河边的院子再说。

新婚三日不干活，也没人来打扰他们。张野拉着曼青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看到已经搬过来的街坊邻居，十分好脾气地打招呼，和被别人调侃。

“张老大，终于成亲了，幸福不？”

“呵呵呵，幸福，幸福！”

“张老大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

“呵呵呵，那是，那是！”

“……”

曼青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想挣开张野的手还挣不开，只好站在他的身侧当鹌鹑。直到到了家里，大门一关，她才算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