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菜做的精致，温度却不高，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入口之物关系着皇子公主的安危，从御膳房出来，太监一路上要小跑，到了地方还要验毒等等。幸亏天暖和了些，否则吃了这样的菜，肚子还真不好受。

“晋博士，请！”菜虽然不热，但上菜速度很快，皇宫里的厨子基本上多人负责一道菜，这一点给他们培训厨师的时候晋宇就知道。上菜后，李承乾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道。

“殿下先来。”晋宇有些放不开，毕竟这不是吃饭的地方，周围的宫女太监也不是专门给自己服务的，这就好比xxoo，有人观摩总会不爽，也不知道李二怎么能在太监的注视下行房事的，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练就的。

“你们都下去吧！”还是长乐善解人意，挥挥手将那帮人都打发走，晋宇感觉才好了一些。

“晋博士，喝一杯暖暖身子如何？”李承乾热情的拿起酒壶就要给晋宇斟酒。

“免了吧，下午还要给官员讲课，失礼就不好了。”晋宇赶紧阻止，这种环境下他真的不愿意饮酒。要不后世请客吃饭都要选个称心如意的地方呢，心情好了，才能酒量好。虽说李二让子女在宫里款待晋宇是超规格的礼遇，但也让晋宇若坐针毡。

“是学生考虑不周了。”李承乾看晋宇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谦让，倒是拿起公筷给晋宇夹了不少菜。

菜式精致，不代表味道一定就好。要说起这菜来，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但温度同样很重要，所以这菜到了晋宇嘴里，他就感觉有所失色。只是不好表现在脸上而已。

“丽质，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请教晋博士吗？”场面有些冷，场景不对，不仅晋宇感觉不适，李承乾也一样，所以他把话题抛给了自己的妹妹。

“什么事情？”晋宇放下筷子，看着长乐问道。

“草料。”在晋宇的注视下，长乐脸色微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喝酒了呢。“虽说从去岁就开始收购稻草，但没想到作坊开起来生产消耗太快，照这速度下去，恐怕等不到秋天稻子熟，库存的稻草就不够了。”

“再收购一些不行吗？”晋宇挠挠头，关于原料问题，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长安附近能收的已经都收了，再远的地方运输成本太高，不划算。府库倒是还有一些，但那是作为马料储备的，不能动用。”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长乐脑子里已经被晋宇灌输进了成本、利润等概念，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马料啊。”晋宇眉头蹙了起来，马在唐朝是主要作战工具，马料就属于物资储备，相当于后世的石油储备。若在后世，有人妄谈大量抛售石油储备，那肯定是颇受争议的问题，在现在情况也一样，所以晋宇要先思量一下。

半年来，晋宇庄子上发上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磨坊是一座座的起，白面产量也翻了好几番。面多了，麸子也多，晋宇庄子上基本用来喂牛、驴、骡子、猪和鸡，但还是剩下不少，这部分用来喂马肯定错不了。想到这里，晋宇将自己的说法讲了出来：“稻草做马料不是很理想，占空多不说，晒不好还容易腐烂。若是能换成麸子就完美了，还能省下稻草造纸。但这些有个前提，必须鼓励小麦的种植。其实面粉比大米好吃多了，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何做就是了。”

“晋博士言之有理，晋一味的蒸包就是面粉做的吧？味道确实不错。”李承乾点头附言道，却招来长乐一顿白眼，怪他打断晋宇的话头，李承乾不好意思的朝晋宇做个手势：“晋博士，您继续说。”

“我自己庄子上都是用的麸子喂牲口，虽说比草料费些钱，但牲口票肥体壮，这钱花的很值。”晋宇拿自己庄子举了一个例子，“当然了，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到底成不成，还是需要朝廷考察后再做定论。”晋宇加了一句，这种事情虽说于国有利，但还是摘清自己的好。

“即使您这个法子能行，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草料还是缺啊！”长乐听后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她不操心什么军国大事，只要管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就行了。

晋宇心想也是，其实造纸作坊也有自己一般的股份，赚不赚钱与自己的利益切切相关。“若实在不够，就拿竹子代替，这玩意长得快，而且一年四季都能长，确实是造纸的好材料。”

“那岂不成又成了竹纸？质量还不如现在的草纸好，成本还高。”长乐不同意晋宇的看法。

看着长乐萝莉的脸庞上透出些忧愁，跟年龄很不相称，看得人心疼，晋宇莞尔一笑，“谁说竹子造不出好纸？竹纸比草纸质量要好，只不过那些作坊摸不透生产工艺罢了。虽说成本会高，但咱们的售价也不能比现在竹纸价格低。”

“为什么价格不能低？朝廷与您合办作坊不就是为了天下读书人能用得起纸吗？”长乐听晋宇这么说，很是不明白。

“短时间内恐怕不现实，所有的改良都要有段时间去实现。咱作坊的产量虽然大，但还达不到满足市场需求的地步，即使咱把价格压得很低，读书人也用不上，商人们会把纸贩卖到能得到利润更高的地方，而且咱还会得罪人，甚至给朝廷带来一些不稳定因素。”晋宇笑眯眯的给长乐解释道，仿佛回到了两人私下里讨论问题的环境。

“得罪人？”“不稳定因素？”李承乾兄妹俩齐齐问道，只不过两人关心的侧重点有所不一致。